「這麼快?」
胡桃只覺得身體上傳來絲絲縷縷的暖意,然後就是踏上土地的堅實感,等到再次睜開眼時,周圍的景物已經煥然一新。
兩人的不遠處是一個散發着淡黃色暖光的洞口,胡桃朝着法瑪斯的腰間奇怪的看了一眼,隨即瞭然的點頭。
法瑪斯用來偽裝的神之眼散發着紅色的微光,腰間隱藏的邪眼則是一副暗淡的模樣。
「我作為穆納塔的將軍,有一枚火元素的神之眼是很正常,也很有道理的事情。」
法瑪斯攤開雙手,隨後拍拍胡桃的小腦袋,然後大步向光源邁進。
「哼」
胡桃摸了摸頭頂的六角帽,如幽蝶般從陰影之中閃過,追上前面的法瑪斯。
兩人逐漸踏入了露出強光的巨大空間。
法瑪斯稍稍眯眼,等待瞳孔適應了光線後,才仔細觀察早就感應到的「生死交界之地」。
他正站在一棵枯死的樹幹前,天空中是落日餘暉般的金光,四周煙雲繚繞,山巒疊嶂,面前由青石築成的拱橋橫跨雲河兩岸,岸邊開滿了赤團色的花朵。
「這裏就是邊界了。」
胡桃長長呼了口氣,目光便開始向四周散開,像是在搜尋着什麼。
雖然明知這裏不會有自己期盼的那個胖老頭,但每次回到邊界,胡桃還是會下意識的四處打望。
「那邊是彼岸花海。」
「從地脈紊亂的地方,走上黃泉路,一路走下去,就會見到一片紅色的花海。」
「這裏的天氣永遠都是黃昏。彼岸花海中則是往生路,若是穿過花海,走到盡頭的路口,跨過去,便是往生了。」
胡桃努力露出笑容,卻遮不住失落的神情。
「這就是亡者的地方嗎?」
法瑪斯將手掌輕輕按在枯死的地脈古樹上,靜靜的感受大地中傳來的涌動。
在他所執掌的穆納塔,死亡並不恐怖,不論是可以直接從地脈中撈取亡魂的老草神,還是利用鍊金術重塑身軀的黃金,甚至是半人半機械的戰鬥士兵。
火國有無數種方式治療、復活受傷和陣亡的士兵。
自然,穆納塔也沒有什麼生死交界的場所,只有在戰鬥中燃盡的靈魂,才無法被復活。
這一路來的見聞,的確讓法瑪斯有了某個新的思路。
「邊界的存在不算什麼秘密,不過也不適合昭告天下。」
「擁有神之眼的人還好,常人若是沒有術法加身,在這裏待久了,可是要出問題的。」
「即便是靈體,也不能長期在這裏駐留,否則會失去記憶,變得渾渾噩噩的。」
不知從哪兒來的微風吹動雲海外的花蕊,靠近法瑪斯的那幾朵花苞已然綻放,赤團花開出妖冶的鮮紅。
「那些士兵,也是長時間駐留在邊界的人,必須想辦法讓他們安息。」
「所以你和鍾離就找到了我?」
法瑪斯和胡桃一路向前,繞過支撐天地的地脈古樹。
「咳你來自穆納塔,應該不是很清楚,往生堂一開始做的並不是葬儀,而是類似醫生一樣的工作。」
胡桃背着手,踢踏着腳步向前。
「魔神戰爭時期,屍橫遍野,生靈塗炭,傳染病四處蔓延,死亡瘋狂侵吞我們生者的世界。」
「那時候,往生堂誕生了,以微不足道的人類的身份,花費了漫長的時間,將瘟疫趕了回去。」
胡桃的梅花眸子暗淡下來,似乎想到了那些因疾病而逝去的生命。
法瑪斯的拳頭握緊,隨之鬆開。
據他所知,璃月曾經也被瘟疫感染,而當年的摩拉克斯和歸終,硬是憑藉強大的神力控制住了瘟疫和詛咒蔓延,從殘酷無比的魔神戰爭中留存下來。
「又過了很長時間,璃月港繁榮興旺,所有人都在追逐名譽與摩拉,最後,瘋狂的人觸動了死亡的遺產。」
「魔神殘渣肆虐人世,具體的就不提了,總之那是生於極致的自毀,也是死在盡頭的反噬。」
「在那之後又是很久很久,平衡恢復,界線劃清,才有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