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屋三樓,拍賣會場後台倉庫。
「啊嚏!」
密密麻麻的貨架旁邊,正在檢查架上貨物的派蒙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驚得站在貨架另一側的旅行者屏息片刻,直到幾個呼吸後,房間內除了油燈燃燒的微弱滋滋響聲之外仍然一片寂靜,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倉庫粉塵比較大,派蒙小朋友可要小心些。」鍾離此刻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滿足的欣賞着貨架上的各類拍賣物品,「按照璃月的說法,是不是有誰正在背後念叨你呢?」
鍾離從上衣內側的口袋裏抽出塊絲帕,遞給被熏出眼淚的小派蒙。
而此時的旅行者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正在檢查的拍賣物品放回了原位。
多虧有夜蘭從旁掩護,他們三人才能順利打開通往三樓通道的幾重權限,來到了位於頂層宴會廳後台工作區。
與下面幾層相比,這裏明顯有人氣多了,屑熒本來還在擔心此處會不會也塞滿了正在進行地毯式搜索的千岩軍士兵,結果一上來,發現這後台區域人聲鼎沸,熱鬧得就像是吃虎岩的小吃街。
因為黃金屋嚴禁明火,所以宴會廳的晚宴以冷盤酒水為主,少數熱菜都是大費周章地派專人從港內餐館送來,但即便如此,接待團隊依舊忙了個人仰馬翻,滿走廊都是神色匆匆、疲於奔命的工作人員。
即便鍾離和旅行者看起來並不像是服務人員或者來賓,但只要黑着一張臉,再掛上些許不耐煩的表情快步經過,大部分路人是不會選擇主動來觸這種霉頭的。
就這樣渾水摸魚,她跟鍾離還真就成功混進了位於後台區域最內側的倉庫,而銀原廳今晚的主要活動除晚宴外,就是拍賣會。
雖然已經知道此處拍賣物大多是凝光的所有品,但鍾離似乎還想尋找什麼,於是帶着旅行者檢查起此處的各類拍品。
「喂,鍾離,你倒是說清楚,我們要在這裏找什麼?」
「明明已經有那些壞蛋謀反的證據,現在夜蘭也走了,咱們直接衝出去和刻晴裏應外合,打那些壞蛋一個措手不及不就好了嗎?」
派蒙用鍾離遞來的絲帕胡亂在臉上抹了抹,然後又抬手準備還給對方。
而鍾離則是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半步,沉吟着搖了搖頭,顯然沒有接過手帕的打算。
「我們要找的東西來自須彌,其形制與璃月迥異,二位雖未至玄識深藏的密林國度,但想必亦能憑外觀判斷歸屬。」
鍾離那雙澄金色瞳孔仿佛黃昏時分灑落絕雲間的晚霞,平靜的掃視着倉庫里的各種貨物。
「至於第二個問題,借用某位詩人的名言,我的回答是」
「誒嘿?」
鍾離抿着嘴微笑,用平和低沉的聲音,說出了本不應從他口中出現的俏皮話,此時旅行者才注意到,卸下岩王帝君的重擔後,鍾離的性格似乎都變得開朗了不少。
儘管在很多時候,鍾離還是那副璃月老學究的沉穩模樣,但偶爾流露出的輕鬆神情卻不似作假。
可想而知,作為神明引導眾生的責任對他而言是何等沉重,所經歷的磨損又是何等劇烈,以至於將原本性情溫和的鐘離變成苦大仇深、威鎮八方的岩王帝君。
「鍾離!你是不是被那個賣唱的附身了!」
聽到熟悉的敷衍,派蒙嘟起嘴,氣鼓鼓的繞着鍾離轉圈,認真檢查面前的男子還是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不苟言笑、神情淡然的岩王帝君。
「胡桃堂主常說我過於古板,既已為凡人之身,想來也不應總是那副嚴肅模樣。」
鍾離顯然對派蒙的反應很是滿意,而後將注意力放回貨架的拍品上。
當事人不願意說,派蒙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嫌棄的抱起胳膊繞着貨架轉悠,試圖找出鍾離所說的須彌形制物品。
此地雖被用作存放拍品,但更像是一間面積頗大的會議室,牆上甚至掛着的黃金屋理事會下個月的會議排期表。
房間角落堆滿了桌椅綢布和大量文件紙張,正中則整齊擺放着數排以卻砂木臨時搭起來的貨架,每個貨架上都碼放着數個板條箱,表面貼着數字序號。
最外側兩個貨架上的木箱已經被人拆開,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