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的衣裳可真是令人費解」
等到鍾離離開後,生怕溫迪會被肚子裏的酒撐到,法瑪斯解開了他的束腰,又擔心溫迪會覺得室內空氣不夠流通悶着了,拉開了蝴蝶結,扯下他身上的披風,又為溫迪解開了幾顆襯衫扣子。
除了貼身襯衫和白襪,包括帽子在內,少年身上的衣物被法瑪斯盡數扒了下來。
「啵。」
微風拂過沾了薄汗的髮絲,法瑪斯捏了捏腿上少年乖巧安穩的睡臉,隨後起身,去煮點醒酒茶。
君子不會趁人之危。
不過當溫迪半夜清醒後,發現自己衣衫不整,懷裏還抱着一個紅白髮的少年時,陷入了自出生以來最長的一段沉思。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幹了什麼?
另一邊,往生堂一樓,鍾離身體周圍的岩元素力震盪,滌去一身酒氣,走下樓梯,他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前廳櫃枱上,睡得正熟的胡桃。
桌子後面的百葉窗擋住了清冷的月光,但桌上浮動的燭光灑在胡桃的白嫩嫩的臉蛋上。
看着少女伸直的手臂和墊在桌面的下頜,鍾離輕嘆,明早胡桃堂主怕是又會落枕。
鍾離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胡桃的場景,那時胡桃尚且年幼,老堂主也還未離去,小胡桃坐在往生堂門前的台階上顛三倒四的背書,等着她的爺爺和自己從外面回來。
於是鍾離在充當往生堂客卿的同時,還順便兼任了胡桃的教書先生,直到老堂主病逝,還沒成為新堂主的胡桃就可以只憑一人打點往生堂的所有事務,做到事事考究,令其他的儀倌們滿意。
鍾離腳步輕柔的走到熟睡的胡桃身後,那裏放着一大堆的換洗衣物。
鍾離揀起一件還算乾淨的衣服,搭在了胡桃的身上,然後彎下腰,把她的腦袋扶正,手臂墊回腦袋下。
「鍾離…先生你們…終於聊完啦?」
熟褐色與烏黑髮絲交織糾纏,黑衣覆在暗衣上面,仿佛融為一體。
胡桃拉住了鍾離的手掌,用柔軟的下巴親昵的蹭了蹭他的手心,眼睛被彎成漂亮弧度,剛剛睡醒,口齒不清的和鍾離說話。
「鍾離先生這麼晚出門,是要出去辦事嗎?」
鬆開鍾離的手,胡桃直起身子,慵懶的挺了一下平平無奇的胸口。
「還是說,要去找那個達達利亞嗎?」
胡桃蹙着眉,像小時候一樣拉着鍾離的衣角。
「依我看,那個愚人眾的執行官接近你就是不懷好意!你是我們往生堂的客卿,絕對不能被拐跑了!」
鍾離還來不及回答,那古靈精怪的少女又接着說道:「除非,鍾離先生把那個移動錢包給拐回來。」
胡桃露出了欣喜的笑,站起抱住鍾離的手臂,似乎已經看到了往生堂收穫北國銀行大量資金的場景,而鍾離則是滿臉無奈。
少女的正經狀態並不能持續多長時間,說着說着就開始滿嘴跑火車。
鍾離聽着胡桃的嘮叨,有點恍惚,這位古靈精怪的少女總是會在自己的爆發邊緣瘋狂蹦躂,而當鍾離忍不住要教訓她時,胡桃又會很快縮回去,吐着舌頭向鍾離道歉解釋。
配合她真誠的神態和一套自成邏輯的理論體系,簡直和某個風神一模一樣。
鍾離都懷疑,明明小時候這麼可愛的胡桃,為什麼長大就變成了這樣呢?
「他倆今晚住我的房間,我出去喝茶。」
鍾離努力把自己的手中胡桃的懷裏抽出來,露出了一種許久未見的笑容,像歷經滄海桑田的磐石對未來生出期望的輕快笑意,抬起手,揉了揉像是小貓一般的胡桃腦袋,然後緩緩放下,跨出了往生堂的大門。
「誒,鍾離先生?」
胡桃剛想追過去,腳趾卻不小心撞在了桌角的上,案桌上胡亂擺放的梅枝一顫,金色的浮雕筆筒里倒下,筆刷的丹紅橙黃摔在了黑檀木桌上。
「嗷!好痛!」
胡桃痛呼一聲,伸手抱住自己的右腳,單膝在前廳中跳來跳去。
走出往生堂的鐘離自動屏蔽了身後胡桃的咋咋呼呼,雖然往生堂的房間還有很多,但鍾離更想出來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