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位孔嬤嬤年紀大了,難免有些思鄉情切,再加上她老人家也有想要落葉歸根的念頭,所以這才跟聖人求了個恩典,從宮裏走了出來,
據東京城裏的小道消息稱,孔嬤嬤在離宮之時,就連當今的皇后娘娘也都因感念其人早年間的恩情而忍不住落了淚,稱讚其為人高潔淡泊,是一位真正的長者。
此言一出,幾乎是東京城裏所有的公卿人家都是轟動了,紛紛急着想要延請孔嬤嬤進自家府里教授女兒,只不過除了一二實在不好推脫的人家之外,其餘人者孔嬤嬤一概都是推了出去。
而且,孔嬤嬤在教完那幾個貴女之後,也索性就是直接回了老家,任別人如何請求那也都是不為所動,依舊只是婉拒,道自己故土難離,回鄉心切!
因而,孔嬤嬤這才脫了身。
而這一次,盛老太太能夠請得孔嬤嬤來盛家,除了一些別的原因外,最主要的卻是拜了兩個人早年間的那一點情分。
已是殊為難得的了!
「老太太已經說了,她這次要請的這位孔嬤嬤將會來咱們盛家多住幾年,目的就是要讓她老人家徹底地教好這幾個孩子,讓墨兒、如兒她們明白什麼是規矩禮儀!」
「也好在幾個孩子日後議親的時候能順順利利,幸福美滿!」
盛紘掃了眼桌子上的所有人,就此定下了這件事的基調,道:「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
說完,他就起身離去,徑自上衙去了。
只留下反應各不相同的三伙人馬,面面相覷。
於是,平靜的日子就這般過了許久。
據盛長權的觀察,他身邊對於盛紘的這一決定有所不滿的卻也只有三個人,其中,除了那學塾里的某位小公爺有些不高興之外,還有墨蘭、如蘭也是有些不開心。
不過,墨蘭是不願意離開齊衡,而失去了嫁入齊國公府的機會,但如蘭卻是因為不想再被人管教上課而有些悶悶不樂,至於,其餘人等卻依舊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着。
埋頭苦讀的苦讀,縱橫詩會的縱橫,就連文武雙練的盛長權,也是數十日如一息般的規律生活,整個盛家裏,除了王大娘子偶爾會掀起一些失敗的小風波外,倒也還算是風平浪靜,闔家歡樂。
而就在林噙霜和王大娘子苦苦翹首以盼,等待傳說中的孔嬤嬤到來之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卻是從西城門口滾滾而來。
盛府門前。
「弘文,你去遞上咱們家的帖子吧。」
馬車裏,一位嗓音極其富有歷史韻味的滄桑女聲,忽的響起。
「是,祖母!」
清朗溫潤的男聲緊隨其後,應了一聲,而後便是一陣走動挪步之音響起。
「吱呀!」
馬車的車廂里,探出了一位身穿青色常服的男子,他手持着一封玄色拜帖,從車廂里鑽了出來,站在了車板上。
「少爺!」
趕車的把式早在車子停下的時候就已經是跳下了馬車,為車上的兩位貴人佈置好了車凳,等待着他們下車。
「哦,好!謝謝秦伯!」
青衣男子溫爾一笑,對着趕車的秦伯道了一聲謝。
「嘿嘿!少爺說的哪裏話,老頭子我就是做這行事的,哪裏值當什麼謝不謝的!」
秦伯雖然這樣說,但是任誰都能從他笑眯了的眼裏看出他內心裏的愉悅,畢竟,無論是誰都想要被尊重的。
青衣男子知道秦伯的性子,但也不以為意,只是笑了笑便立即從車上走了下來。
「祖母,孫兒這就去了!」
青衣男子轉身向着馬車裏的老人家說了一句。
「去吧!」
而後,淡淡的,卻極有威嚴的話音從車廂里傳了出來。
青衣男子俯身一拜,便是直起了身子,整理了一番衣物後,從容地走到了盛家的門口,向着裏面的門子遞上了拜帖:「在下白石潭賀家賀弘文,還請閣下代為通傳。」
「什麼?賀家妹子來了?」
壽安堂里的老太太聽到門子傳來的消息,立時就是激動了,同時也是向着門外的小廝吩咐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