籙章。
有九品。
和人間官員一樣。
有上三品,中三品,下三品。
上者,天神大帝四御三清,中者山河星君,下者兵將使者。
持有一章,執掌一籙,就可以區區人身司天而行。
但虞清竹沒有。
......
夕陽里。
黑髮披散的白袍少年,卷着褲腳笑眯眯地從後山走來,初村春寒,但他卻還卷着褲腳,衣衫寬鬆,一雙大袖隨意擺着。
虞清竹正在山邊。
師姐師弟不期而遇。
夏極遠遠喊道:「清竹師姐,又漂亮了嘛~」
虞清竹回頭看了他一眼,她好久沒聽過這樣打招呼的方式了。
她在黃粱一夢裏過完了一生,以至於師弟的這種稱呼,都讓她覺得有些古老,夾雜着許多似真非真、如夢似幻的回憶。
她言簡意賅地回了句:「師弟。」
夏極走到她身側,趴在她身旁地木欄杆上,看着遠處翻滾地雲霧,隨口道:「怎麼了?又遇到煩心事了?」
「師弟...」
虞清竹又喊了一聲,但下面的話卻如是卡在嗓子口,沒辦法說了。
夏極看着遠處翻湧的雲霧,笑道:「看看我,都是廢人了,也沒有煩惱,你該向我學習才是。」
虞清竹道:「師弟不冷嗎?」
夏極捲起袖子,同時調動紫焰堵塞在肌膚之下,所以當袖子卷到上方時,他胳膊的上半段就如被一團火焰紋理的紫環箍住了似的。
「師姐,我受這妖火所傷,卻也被這妖火所暖,冬天都不冷。你看...福之禍所倚,禍之福所伏,不用再受冬寒折磨,未嘗不是好事。」他隨口扯着。
虞清竹眸光微微流轉,抬手觸碰在他滾燙的肌膚上,又為他把袖口拉下。
夏極怪異地察覺到師姐的神情有點怪,師姐看着自己的情緒好像特別複雜,複雜到包含了各種情緒......
一時間,有些沉默。
「師弟...」
「怎麼了?」
虞清竹沉默了下,和夏極趴在一起,往遠處眺望着,然後開口道:「我覺得人生不過一場大夢,正如師弟所說,福禍相倚,既然如此...師弟何必再在山上留着呢?不如下山去尋找一世真正的生活,老來有一伴,白髮不分離。」
「......」
「這是我的想法,這也是老師的意思,師弟既是無法再修行,又何必在山上虛度時日呢?」
「......」
「有一件事,老師一直沒和你說,他告訴了我,讓我找機會告訴你。」虞清竹別過頭,強忍着不去看夏極,很顯然不論她在夢裏怎麼度過了一生,夏極都是她那一生里極度極度重要的人,她讓這樣重要的人離去,是為了對方好,可她自己卻會失落,即便心如止水了,卻還是會失落。
夏極問:「什麼事?」
虞清竹沉默了一兩秒,道:「其實,老師見過師弟的生母...那個女子在拋棄師弟後沒多久就返回了,去到原地不停地找,又在周圍不停地打聽,每天都去,後來無意間遇到老師了。
兩人交談之後,老師不忍她哭求的慘態,就告訴了她實情。
那女子與皇朝有關,知道真相之後,對老師連連叩拜感謝,她說之前拋棄師弟實在是不得已,因為那時候她正在被追殺,她自己都覺得快死了,拋棄師弟是為師弟留一線生機。
在知道師弟處境後,她舒了口氣,說皇宮局勢複雜,師弟能過上現在的日子挺好。
之後,她便是年年都為宮裏贈許多香火錢,也曾混雜在人群里悄悄入鎮子,看過師弟,又扮作普通民婦悄悄上山燒香,看過師弟。
師弟可以恨她,但師父和我覺得她或許沒有那麼可恨...
去年秋天,師弟下山的時候,我甚至見過她一次...
她和師弟長得很像,已經很多白髮了,在知道師弟不在山上的時候,她很難過,畢竟從天闕皇都來這裏一次並不容易。
她
42.桃妖!近水樓台先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