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耐住脾氣,大怒:周末加班給你們查案子,你們還懷疑我!我不查了,你跟我們領導說去吧!
然後摔門而去。
周日我值班,又是一天一夜,周一下了夜班,躺床上睡不着,滿腦子都是那個案子,咱不能因為人家罵咱,就不查了!越是罵,咱越要查!
我以那個派出所為圓心,查周邊監控,大部分比較模糊,單幀查看也看不出牌照輪廓。我不服,繼續找,終於,回到距離事發地北四百米左右的地方,找到了一個私人家庭戶主自己在院牆上新裝的沒有登記在冊的一個攝像探頭,意外發現了肇事車輛,看清了部分牌照。
回單位模糊查詢,根據幾個數字,在治安卡口兄弟的幫助下,我終於確定了牌照。
但很悲催,是個假牌照!
這下子,把我魔怔脾氣徹底弄上來了,周二,我又去北面村子裏查,一整天不眠不休,在各村的大隊部住了一天,二倍快放,看了六個村子,眼都快瞎了,周三上午我離開回到單位,恰好遇到死者家屬,對我冷嘲熱諷,說我做樣子,說我同事騙他們我查了所有的監控,後來又罵我蠢。
我忍着,沒理會他們,跟領導匯報完,開上車就又走了。
頭很疼,就沒跑遠,在事發地北三四百米的地方繼續找,看還有沒有個人家庭裝的監控,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給我找到了幾個,隨後,更是在其中一個牆角處的探頭裏,意外發現了那肇事車輛,由北向南轉進入一個胡同,大約一分鐘後就出來了他在那個胡同里接了個人。
因為前幾天假牌照的事,讓我不敢有絲毫竊喜,當天晚上,我駕私車來到那個胡同,發現胡同里,就只有一戶人家!
這下,徹底柳暗花明!
領導親自帶隊,抓人,審訊,供出肇事司機,又親自帶隊,下通告,向死者家屬邀功。
死者家屬見到我並無任何感激,反倒說,要不是我早就查到了,還咬定我跟肇事司機有關係,說我在監控上搞手腳,差點瞞天過海。
這時候,我反倒平靜了,不是我境界高,說實話,我很難過,我很委屈,我這兩周不眠不休只是為了讓死者安息,讓他的家屬能爭取到賠償金,他們到最後還在罵我污衊我,領導也只知道搶功勞,根本沒有保護我為我解釋,我感覺很不值!
真的,對我來說,追一個案子,一口氣下去並不覺得累,哪怕十天半個月,天網恢恢,總有盡頭。
累的是每天每時每刻,幾乎每個我努力為他們爭取正當權益的當事人,都在算計我,跟我鬥心眼沒保險的想無責任,有全險的想全責,事故厲害了想責任小點或者推卸給堆放點。
不瞞您說,當時,辭職信都寫好了。
但這時候,您的《絕代》剛出了新冊,這一冊里,鐵心蘭不惜脫光衣服用**相阻,小魚兒才在花無缺的手下逃得性命,隨後,小魚兒一個人像受傷的野獸一樣,躲在不知名的地方****傷口。
這一段文字,是我看書以來最愛的,它在這一時期,帶給了我很大的平靜:
這天,他來到個不算很小的城鎮──城鎮的大小,其實也和他沒什麼關係,他根本就遠離了人群。
他不走大街,只走小巷,竟不知不覺在一家廚房的後門外停了下來,這對他說來,真是種諷刺──所有高貴的香氣,都不能令他動心,但這世上最庸俗、最平凡的味道,卻誘惑了他。
這廚房很大,香氣也很濃,他呆呆地站在那裏,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桶洗碗水倒了出來,倒了他一身。
他既不生氣,也不動。現在,他已懂得什麼事才值得他生氣,像這種事你請他生氣,他也不會生氣的。
廚房後門裏,卻探出張圓圓胖臉來,賠笑道:「對不起,我沒有看見你。」
小魚兒笑了笑道:「沒關係。」
那張圓臉一笑,縮回了頭,過了兩盞茶工夫,又探出頭來,瞧見小魚兒還站在那裏,竟笑道:「我這裏還有些飯,你要是不嫌髒,就進來吃吧。」
小魚兒又笑了笑,道:「好,謝謝你。」
他既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也不客氣,走進去就吃,一吃就吃了八碗,吃完了就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