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玉山山脈上空，戰鬥悄然落幕。
極道、明月、蒼羽、金陽等正道宗門的修士，內心稍稍顯複雜——
就像先前二十個宗門的邪修，在短時間內無法拿下極道、明月、蒼羽三宗一樣。
正邪雙方的實力差距並不大。
如果邪宗修士強行拖延，這場戰鬥會持續的很久。
但是，當千陣宗修士們一一力竭，卻無法撼動極道宗外部結界分毫。
這一刻，邪宗修士醒悟過來。
他們已經徹底的敗了。
雖然逐漸走上了相駁的道路。
可在十年百年之前，各個宗門相處極為融洽，許多修士互相間都是舊識。
此時戰敗，面對舊友，垂首祈求饒恕，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然而，他們只是為了資源不擇手段，而不是放下了尊嚴。
這種事做不到。
更何況，邪宗修士們並不認為自己錯了，只覺得是自己敗了。
他們最後的攻擊，說是戰鬥，更像是赴死。
正是因為邪宗修士們抱着赴死的想法，正道修士們才能迅速將他們解決。
此時，看着邪宗修士們的殘骸。
正道修士們的內心，多少有些複雜與感慨。
青年極塵的外表緩緩發生變化，漆黑飄逸的長髮自髮根重新染上了雪白，面容變得蒼老，肌肉萎靡。
披上衣袍，接上鬍鬚。
掌門師尊的眼眸中帶着淡淡的哀傷。
他的舊友踏幽，是星影宗太上長老，渡劫修士。
然而，隨着星影宗的墮落，他也跟極塵站在了敵對面上——
剛剛的戰鬥中，踏幽不曾留手，全力以赴。
由於他對於掌門師尊十分了解，加上高一個大境界的實力，倒是給掌門師尊帶來了不小的困擾。
還好掌門師尊對他同樣了解，這才堅持了下來。
就在剛剛。
踏幽身處邪宗修士的群體裏，同樣殊死一搏。
那一刻，掌門師尊與他對視了一眼，看到了他眼中複雜的情緒。
釋然、坦然、悲傷、懊悔……
恍然間，掌門師尊回憶起了當年他與踏幽相識的一幕幕——
二人相識於一個碎界秘境。
踏幽比掌門師尊大個千餘歲，修為雖然高一境界，戰鬥力卻稍遜掌門師尊。
當時的掌門師尊鋒芒畢露，踏幽卻穩重踏實，二人在碎界秘境中經歷重重危機，雖身受重傷，最終成功相伴離開，結為好友……
盡皆煙消雲散。
不僅是掌門師尊。
當戰鬥結束，玉山山脈上空一片寂靜。
片刻過去，只見蒼羽宗掌門踏空而行，來到掌門師尊身邊，輕聲嘆道。
「極塵道友不必太過自責。」
「哪怕你沒有任何安排，這些道友最終還是會走上這般道路，迎來相似的結局。」
「倘若不是道友以宗門為餌，引起了他們的忌憚。」
「等到他們積蓄力量，左右結盟，凌雲域必然會陷入戰火當中。」
「到了那個時候，不僅仍舊會變成眼下這副場面，凌雲域還會生靈塗炭……」
悅耳的女聲響起，卻是明月宗掌門附和道。
「蒼雲道友說的不錯。」
「極塵道友，你的做法無愧於凌雲域萬靈！」
「……」
掌門師尊微微嘆了口氣。
雖然自己的佈局，拯救凌雲域於水火，無愧於天地。
可是，引曾經的好友赴死，卻是心中有愧啊……
不對，先等等。
被你們繞進去了，不是我佈局的啊，我愧個什麼啊？
掌門師尊訝然失笑，他只是在傷感，曾經的好友走上了錯誤的道路。
至於佈局什麼的……
我不是，我沒有，我整天莫名其妙的挨罵，連隱兒讓我背的啥鍋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