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覺得一個人要怎麼樣才能讓其他人心甘情願地跟隨自己，為自己賣命？」
「這個有很多吧，實力？人格魅力？目標？理想？尊重？還有就是報酬吧，如果連生活都困難，誰會跟你賣命？理想又不能當飯吃。」
「……」
「你那是什麼表情？」
「因為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懂。」
五條悟拿的可是正宗傲天模板，喊着金湯匙出身，頂級家世，天賦第一，實力第一，註定要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存在，又這麼年輕，這樣的人能懂多少民間疾苦？
對此，他只是用與平時不同的平靜笑容回應道：
「成年之前確實不懂，不過遇到小惠惠之後就開始懂了。」
那一次的相遇源於一時興起，卻讓五條悟學會了很多。
明明只是個剛上小學的孩子，卻已經懂得了尊嚴，不接受憐憫，不想被他人擺佈，卻也不會完全拒絕他人的好意。
因為沒有錢，他和姐姐就沒法活下去。
最終五條悟選擇了助學貸款的方式，給了伏黑惠一條靠自身努力養活自己的出路，因此贏得了伏黑惠的尊重與追隨。
別看他總是一副臭臉，五條悟真要出事了，他比誰都急。
兩人不是父子，勝似父子。
明理沒來由地想起了白菜姐姐（神奧冠軍竹蘭）常說的一句話。
所有的生命與其他生命相遇，都會孕育出什麼。
這話是白菜姐姐對傻東西和真嗣倆爺們說的，想歪的自動面壁。
反正明理是不會想歪，他說：「既然你懂就好辦了——那麼來捋一捋這些老傢伙能給的東西吧。
實力，沒啥好說的，只要沒有盤外手，捆一塊也不夠你我打的。
人格魅力或許有吧，但我沒感覺出來。
目標、理想之類的……維持現狀就是他們最大的追求，怎麼看都是我們比較佔優勢。
尊重，這個更好笑了，最講究等級，階層的就是他們，他們只會懂得尊重拳頭和比他們地位更高的人。
最後是報酬——」
說到這裏，明理故意頓了下，先看了眼真希，又看了眼便宜親媽。
「——這方面保守派確實有點優勢，不過優勢不大。找個懂哥，捨得砸錢都不是問題。打資本主義牌，京都還真打不過東京。」
「這就怪了。」五條悟雙手抱胸，苦惱道，「聽上去是我們佔盡優勢，為什麼現實里是反過來的？」
「因為你漏了最關鍵的一點，上升空間。咒術界也好，其他領域也罷，小到一個公司，大到一個國家，能不能有長遠的發展歸根結底都要看上升空間，沒了這個，就不會有希望。而有沒有上升空間，要依賴於體制。
我舉個例子，一家公司沒了，什麼經理、監事、理事還有意義嗎？」
「肯定沒有。」
「套用在咒術聯盟上也是一樣。咒術師的晉升、薪酬方方面面都依賴於咒術聯盟，哪怕是和他們對着幹的我們，依舊在吃這套體系的紅利。如果體系沒了，你覺得咒術師們會怎麼想？為聯盟服務的其他人會怎麼想？」
「肯定跟我玩命，玩不過也要玩。」五條悟實話實說，「我明白了，我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
「不一定是錯的，至少不夠明確。咒術聯盟是保守派把持，於是你把咒術聯盟和保守派的概念混淆了，干翻保守派也就成了掀翻咒術聯盟。也許這不是你的本意，但只要給他人這種意思就夠了。就連七海先生都產生了誤解，其他咒術師呢？」
很簡單的道理，你可以不讓一兩個人吃飯，但你不能把整個飯桌都掀了，讓大家都沒飯吃。
這才是主要矛盾。
相比之下，沒了咒術聯盟，咒靈沒人管，普通人死傷更大根本算不上大問題。
人性終究是自私的，老子飯都吃不飽了，還管其他人的死活？
「幸好我是無敵的。」
五條悟齜牙咧嘴。
不然早死了，甚至都不用保守派動手。
「你該早點告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