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大月國帥帳內燃幾盞燈,照得帳內燈火通明。
大王子高翔坐在那張輪椅上,前面和兩旁,各放着一個燒得很旺的炭盆,手裏拿着一本書在看,看到一句,「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時,發出一聲冷笑。
就憑這一句,書院那位文宗,便是北蠻還有西域諸國的公敵。若有機會,他必殺此人。
「報。」
這時,帳外有人前來稟報,「大王子,於三十里外,發現千夫長馬魁和五百名騎兵的屍身,應當是遭到埋伏,全軍覆沒。」
「廢物。」
高翔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這次五萬大軍,也只有一萬精騎。第一天就損失了五百騎兵,讓他都感到肉痛。
「是誰幹的?」
方圓幾百里,有實力一口吃掉他五百騎兵的,只有武定城和雙月城。如今武定城和雙月城都自顧不暇。
難道是潘世龍?
就聽門外之人答道,「從現場痕跡來看,應當是……應當是……」
高翔見他吞吞吐吐,心知必有異,喝道,「照實說!」
「應當是千夫長馬魁追擊的那二百人。」
高翔臉色一沉,用陰沉的聲音說道,「你的意思是,馬魁帶着五百名騎兵,被武定軍的兩百人殺得全軍覆沒?」
「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應……應是如此。」
高翔怒極反笑,「莫非那二百人是大魏的御林軍不成?」
二百步兵,全殲了他的五百精銳騎兵。除非是全部由四境武者組成的精銳中的精銳,整個武定軍的四境武者加起來,都未必有二百名。
三境與四境只相差一個境界,但卻是質的差別。在大月國的軍中,三境與四境的數量,是二十比一。
全由三境武者組成的軍隊,已經是精銳了。
全由四境武者組成的軍隊,也唯有大魏和蠻族這樣的大國才有。
外面的傳令兵不敢出聲。
「滾。」高翔沒有遷怒於這名無辜的士兵,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說道,「葛圖,你去看一看。」
他的身後,一名獨眼男子坐在地上,正在擦拭着一把匕首,聞言站起身,默默行了一禮,走出了大帳。
高翔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讓心情平靜下來。
戰場就是這樣,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意外,絕不可能按照你的推演來發展。
很快,他就將這個意外放到一邊,不讓它影響自己的心緒。
…………
另一邊,陳牧正在觀察着圍攻雙月城的王家軍,軍容齊整,士氣旺盛,人數足有七八萬。
旁邊,顧興武幾人都是一臉焦急。
除了他們之外,在場還多了一位老熟人,雷繼東。
中午的時候,雷繼東師徒就離開了商隊,他們的目的地並不是武定城。
就在剛才,雷繼東跟一支人馬遭到王家軍的追殺,正巧碰到陳牧他們。
然後,陳牧又救了他一次,順便抓了一些王家軍的俘虜,問了一些王家軍中的情況。
跟雷繼東一起的這支人馬,都是附近的村民,有七十多人,都是附近一個唐家寨的人。今天,王家軍前來,索要糧食不成,便攻破了寨子,把糧食都搶了。
最後,只有這七十多人逃了出來。雷繼東師徒正好在那寨子裏作客,也跟着遭殃。
現在,雷繼東跟他師傅都失散了。
這七十多人一路被追殺,此時終於有了喘息的時間,都在一旁休息。
只有一個英氣勃發的少女,跟着雷繼東一起過來,想過來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只是見氣氛凝重,遲疑着不敢上前。
顧興武他們也顧不上他們,全都看着陳牧,想讓他拿個主意。
從俘虜口中得知,王家軍這次派出了八萬大軍,號稱十萬,襲擊雙月城。事先還在城中引起內亂,只是沒能成功。
只是,王家準備得極為充分,連投石機,攻城車這些都有。
眼下看來,雙月城是自顧不暇,絕無可能有餘力支援武定城。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