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府雖然很大,可秦浪並不知哪裏才是安全藏身之處,雪舞才不擔心這些事情,只要能跟在秦浪身邊就好。
她自幼和桑婆婆相依為命,現在婆婆死了,秦浪就是她唯一的親人,雖然婆婆臨終前讓她去赤陽投奔桑競天,可是她和那個桑競天素昧平生,就算不去也沒什麼。
兩人尋找藏身地點的時候,聽到後方響起急促的鈴鐺聲,轉身望去,卻見古諧非騎着毛驢追了上來。
秦浪擔心他對雪舞不利,將雪舞護在身後,古諧非道:「你們這樣到處亂走很容易被人發現的,跟我來吧。」
他騎着毛驢在前方引路。
秦浪和雪舞對望了一眼,雪舞點了點頭,小聲道:「他不是個壞人。」剛才在龍神廟古諧非用行動證明了他的人品。
秦浪笑了起來,其實他也這麼認為。
兩人跟隨古諧非來到白龍江上游的一個小渡口,夜色正濃,渡口旁排列着一艘一艘黑色的小船。
小船的結構非常奇特,船呈月牙形狀,兩頭彎彎,高高翹起,船身狹長,其中有不少船都用黑色的篷布覆蓋。
渡口前方有一串白色的燈籠正在夜風中搖曳,上面用黑筆寫着安魂渡三個大字。
雪舞心裏有些發毛,小聲道:「這是什麼地方?」
古諧非下了毛驢,牽着毛驢和他們並肩而行,一邊走一邊解釋道:「安魂渡,水葬死人的地方,相當於其他地方的棺材鋪,來這裏的都是些窮人。」
秦浪皺了皺眉頭,古諧非怎麼把他們領到這種地方來了?
古諧非道:「最近幾天我都在這裏幫人超度。」
指向前方水邊的一間小木屋道:「我暫時住在那裏,這安魂渡只有一個守夜的老頭,他又聾又啞,這幾天生病了,我給他幫忙,暫時住在這裏,官府的人不可能到這裏來,你們放心休息吧,今天是九月初一,剛好是放舟之日,等到三更放舟之時,我會安排你們混入安魂舟離開。」
來到木屋前,推門進去,點亮了油燈,秦浪和雪舞跟着走了進去,看到室內非常簡陋,只有一張小木床。
古諧非向雪舞道:「你先歇着。」他向秦浪使個眼色,示意秦浪跟他出去。
秦浪看出他有話想單獨跟自己說,於是跟着他來到了外面。
古諧非道:「小兄弟,你我雖然萍水相逢,可畢竟也算有緣,我擅長觀相,你骨骼清奇,天資聰穎,實乃萬中無一的修煉奇才,實在不忍看你自甘墮落,荒廢人生,與妖孽為伍,不如你拜我為師,我教你修煉,你有吸收魂魄之力的本領,卻不知如何使用,是因為缺乏名師指點,只要我稍加點撥,你必然醍醐灌頂,一日千里,到時候你我師徒聯手,拯救芸芸眾生,鎮壓邪魔外道,維護世界和平,做一番轟轟轟烈烈的大事,豈不快哉?」
「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古諧非點了點頭。
「你在九幽宗眾生院呆了三十年,為什麼他們不收你入門?」
古諧非一張大圓臉紅到了脖子根,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有點惱羞成怒了:「你這種沒誠意的人,我不收了!」
「你別發火啊!」
「懶得理你,自甘墮落,活該被妖孽吸你元陽,等你被她吸得萎靡不舉,油盡燈枯,我看你後不後悔?」
古諧非一邊詛咒一邊遠去,誰不要面子,哪有這麼揭短的。
秦浪笑眯眯目送古諧非走遠,回到小木屋,雪舞已經將小床整理好,柔聲道:「哥哥,他是不是又讓你離開我了?」
秦浪笑道:「沒有。」
雪舞走過來牽住他的手,讓他坐在床上:「哥哥,咱們早點睡吧!」
秦浪有點尷尬,雪舞畢竟是狐妖,好像有點直接了吧,這是一張小床啊,望着美麗不可方物的雪舞,要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腦海中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桑婆婆讓我照顧她,沒說讓我把她照顧到床上去啊,可好像也沒說不讓。
她是妖,我是人,又有什麼分別,這是個人妖共存的世界,思想不可以如此僵化守舊,雪舞都這麼主動了,要不我犧牲一下自己……
秦浪的思維空前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