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有事,大章一頂二了,明天兩更
趙無恤撫摸着手裏的這枚齊國刀幣,它是仿照銅削的貨幣,刀柄略帶彎曲,刀身正面有「齊法化「三個小字,重約半兩。
「刀幣在西魯究竟有多少在流通,可有人知曉?」
計僑無言以對:「實在無法計量,魯國本就沒有統一的鑄幣,一般是使用貝,或者銅貝的,大宗貿易用黃金,其餘時候就用糧食、鹽,近來齊國屢次鑄錢,所以流入了不少。」
趙無恤點了點頭,面色卻凝重了幾分。
這些刀幣充其量只是交易的潤滑劑,大部分時候,實物交換依然是主流。
但絕不能忽視貨幣在跨國交易中賺取的差價!
貨幣是一個階級剝削與壓迫另一個階級的非暴力工具!貨幣是一個國家控制與瓦解另一個國家的非攻手段。
魯國現在這種情況很危險,因為在交易中不得不使用齊刀,如此一來,就得先用魯國的絲帛、漆木等物產去換取可憐巴巴的刀幣,這是第一次剝削。然後再用齊刀幣購價格高昂的鹽,這就是第二次剝削!
在這場貨殖戰爭前,趙無恤執掌的這片地域也不得不進行這樣的交換,貨幣可謂是無形掠奪的一大利器,春秋如此,兩千多年以後的國家貿易也是如此!
然而這何嘗不是一個機會呢?與其讓齊國用刀幣來剝削魯人,還不如趙無恤自己上陣剝削。
「我打算鑄幣。」所以趙無恤直言不諱,對計僑表明了心意。
……
「吳國運來了兩千餘斤青銅,加上先前府庫里的兩千斤,一共五千斤,子華說讓我鑄造屬於自己的五鼎,被我拒絕了,這種事並不急。既然儲量足夠,我有個打算,那就是鑄造屬於魯國自己的貨幣。也是境內流通的唯一貨幣!」
「下臣附議。」
對此計僑並不感到意外,晉國流通貨幣多年,來到魯國後卻要面對那些粗糙的貝殼,這讓他感到十分不適應。每次量入為出數着貝殼。都跟小孩子過家家戲似的,就算趙無恤不提,等到時間成熟,計僑也會提出這個建議的。
他嫻熟於輕重計算之法,記得管子曾說過。珠玉、黃金、刀幣這上中下三種交換性質的貨幣,拿着不能取暖,吃不能充飢,但他們卻有極其重要的作用,是用來控制財物,掌握民用,進而治理天下的!
「五穀食米,民之司命也,黃金刀幣,民之通施也。故善者執其通施以御其命。故發力可得而盡也」。管子把糧食看成是人民生命的主宰,貨幣是人民交易的手段,善於治國的國君,應當掌握流通的手段來控制主宰他們生命的糧食,那樣就可以最大限度地使用民力。
所以管夷吾才在齊國設置了「輕重九府」來鑄造齊刀幣,同時加強財幣的管理,齊國由此成為經濟大國,稱霸諸侯,富稱四海。
所以貨幣鑄造的確勢在必行,他也曾思索過,所以有條不紊地問道:「黃金為上幣。這是不必說的,卻不知道,司寇要鑄造哪種銅幣。」
「是成周的大泉布幣?亦或是晉國的尖足布幣?」
無恤笑道:「都不是。」
計僑愕然:「難道要用楚國的蟻鼻錢?」
無恤繼續搖頭:「也不是。」
趙無恤仿佛一個錢幣收藏家,他手裏把玩着齊國的刀幣。而面前的案几上還放着收集來的各國錢幣。
要是讓儒生們參與進來,不知道會不會興奮地「效成周之禮」,把二十多年前周景王鑄造的名為「大泉」的平肩布幣(鏟幣)作為基準。
要是讓計僑自己來決定,大概會沿用晉國的尖首布幣(另一種鏟幣)。
可由着趙無恤來的話,他肯定會抄歷史的近路。
「我想要的貨幣,不是對銅削、鏟子、貝殼的拙劣模仿。而是按照天地規則來鑄造的,能夠流傳萬世的良幣!」
這話說的如此高大上,讓計僑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也不知道趙小司寇又有什麼新注意了。
趙無恤提筆在紙上畫出了模型:「外圓內方,這是中庸持重之道,也是錢幣該有的模樣!」
……
為了方便銅料和錫料的運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