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椎名伊織關上房門後不久,衛生間裏傳出清晰的流水聲。
原本就被汗水浸透的上衣穿在身上顯得愈發黏膩,可能是剛剛那幾秒出了一身冷汗,亦或是什麼奇妙的心理作用。
他稍稍鬆了口氣。
「呼。」
他用指尖支起金絲眼鏡,揉了下鼻樑:「一會兒給結衣做點好吃的當賠禮?還是買點零食?」
雖說是誤闖,而且合租在一個房間裏,遇見類似的狀況總是難免,但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
不過,椎名伊織倒是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結衣的神經一向都比較粗,平常在家裏也就穿着一條睡裙就晃晃蕩盪的在房間客廳里來迴轉悠,從來沒有注意過他的存在。
倆人甚至還在一張床上睡過。
然而,在認識的這一堆女孩子裏,除了最初認識時的那件事以外,結衣一直是最令他省心的一個。
就像在家裏養了只大海豹。
「所以說......」椎名伊織靠在房門上,聽着衛生間裏嘩啦啦的水聲,自顧自的喃喃,「結衣應該不會在意吧?」
「另外,居然有那麼大嗎?」
「不知道她肩膀酸不酸。」
發生了這一檔子事,椎名伊織自然也沒心情泡溫泉了,自己在房間的小衛生間裏快速沖了個涼,順手把衣服扔進洗衣機,就出了房間到廚台前尋思今晚的餐品和甜點。
「咣當。」
正當椎名伊織在廚台里洗着廚刀的時候,就見宮原渚背着個小書包從外面回來。
手裏拿着一小提的書。
「我回來了~」
宮原渚自顧自的脫着鞋,習慣性的說着。
等到低頭看見椎名伊織那雙熟悉的運動鞋之後,才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立刻抬起頭,有些驚訝:「伊織,你居然這麼早就回來了?」
「嗯。」
椎名伊織手裏洗完廚刀,放回廚台上的刀架里:「幫完忙就早點回家了...你這是去哪了?」
「是嗎~」
宮原渚半眯着眼看他,腳底下快速踢踏了兩下,就將一雙小皮鞋脫下。
聲音里似乎帶着點小小的嫌棄,又像是有點酸味:「我還以為你會和某個狐狸精一起吃個燭光晚餐什麼的再回來呢。」
「燭光晚餐麼......」
椎名伊織聽着,似乎真的開始思考起和詩乃學姐一起共進燭光晚餐的可行性。
燈絲燒了。
黑夜裏零星只能映出自己和學姐二人面龐的微弱燭光;
小方桌上是兩人常吃的魷魚絲和筍乾;
倆人盤腿坐在桌子兩側;
一人一罐asahi的啤酒;
電視裏播放着......
「喂喂!」
宮原渚忽然很暴躁的打斷椎名伊織漫不經心的臆想,大聲吐槽:「那麼浪漫的燭光晚宴,為什麼偏偏是那種大叔退休之後的生活場景啊!」
椎名伊織很是嫌棄的看她:「渚醬!禁止對人使用讀心術!」
「才不是讀......」
「嗯?」
宮原渚罕見得被椎名伊織的眼神懟得說不出話。
不過,伊織卻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隨口轉移了話題:「你今天這是買了什麼?」
宮原渚被他問得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手裏的書本。
手提袋被她稍稍往身後收了收。
她別過頭,嘴硬道:
「沒什麼。」
「......」
「嘿誒~」
兩人之間安靜了幾秒,椎名伊織半眯着眼,手裏一邊洗着菜,口中一邊學着渚醬平常吐槽他時常用的語調。
但是,卻沒有很快做出結論。
而是瞥了下宮原渚藏起手提袋的小動作,裝作一副我都懂的模樣,一臉瞭然表情的點點頭:
「是這樣啊。」
宮原渚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一點點心虛:「...什、什麼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