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鐘,夜色已深。
民宿的木質樓梯在潮濕的海邊環境裏老舊的速度很快,踩上去會發出輕輕的嘎吱響。
外面是被夜風吹動的滾滾波濤。
一輪接着一輪。
椎名伊織從二樓走下來,腳步聲很輕。
膽小貓貓犬太郎也跟在他腳邊,亦步亦趨的從樓梯上往下蹦躂——這樓梯還是太高了。
前台看店的是個年輕女孩,皮膚有着海邊子女特有的粗糲感,稍微有些黑,但五官還算好看。
此時,她正趴在前台迷迷糊糊的睡着,也可能沒睡。
燈光微微亮。
椎名伊織步伐小心,像是爬窗戶去鄰家少婦那吃海鮮的那顆紅杏,悄無聲息的從前台路過。
似乎有些心虛。
「要住店?」
剛從前台路過的瞬間,就聽那看着像睡着了似的女孩冷不丁的發聲。
椎名伊織腳步一頓。
再轉頭看過去,就見那女孩正側着頭趴在手肘上,口水都快流出來。
說夢話嗎?
椎名伊織眼皮跳了下,繼續悄無聲息的向着漆黑的走廊前進。
犬太郎跟在他腳邊,有點疑惑的看向前台。
走廊里,這個時間還亮着燈光的只有一間。
椎名伊織在牆壁上敲了敲。
佐野詩乃從裏面冒頭,嘴裏還叼着一根魷魚絲。
「哦!伊織,快進來。」
椎名伊織則總感覺有種被人注視着的感覺,
很謹慎的往身後看了一眼。
走廊里空蕩蕩的,只有前台瑩瑩亮着的光。
「怎麼了?她們也要和我一起嗎?」佐野詩乃一臉壞笑。
「她們都過來,你屋裏塞得下?」
椎名伊織瞥她。
「那可不行。」佐野詩乃手裏還拎着罐啤酒,笑嘻嘻的招呼他進來,「太刺激了,還是一個一個來吧。」
二人進了房間,犬太郎也跟着見縫插針的從門縫裏進去。
折耳朵一動一動的,發出『嗷嗚』的一聲叫,甩了甩尾巴:我和爸來找你玩啦!
佐野詩乃蹲下揉它小肥臉:「犬太郎也過來啦?」
結果這小東西不搭理她,只是一臉好奇的嗅着她嘴裏叼着的魷魚絲。
「別餵它吃,消化不了。」
「知道啦知道啦~」
進了屋,房間裏是一張雙人大床,面前的牆壁上掛着一台電視機。
旁邊的一張小方桌上,放着一碟烤魷魚絲和啤酒。
椎名伊織轉頭看她:「現在開始麼?時間挺晚了,明天還要玩。」
「別啊,我剛烤的魷魚絲!」
佐野詩乃一指電視機:「而且還有球賽呢。」
椎名伊織叼起一根魷魚絲。
稍微有點干。
電視上是轉播的足球比賽。
如果用日本的各大電視台收視率來為各項運動的受歡迎程度排名的話,職業棒球是鐵定的第一。
國際相撲和足球兩邊都是坐三望二的級別。
非常受歡迎。
椎名伊織有空閒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看兩眼。
不過他看的原因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電視機里忽然傳來解說員激動的嘶喊聲:
「沖國隊進球了!」
「本屆聯合會杯沖國隊的發揮依舊穩定......」
椎名伊織聽着電視機里的解說,不自覺的咧嘴。
面部肌肉有點僵硬。
他看球賽純粹是為了找樂子。
畢竟這個世界的國足詭異的不像樣。
前兩年的世界盃上客場作戰踩着烏拉圭上位進了四強,決賽里在被黑哨吹掉了兩個主力的情況下跟巴西踢出了六比一的戰績,穩穩的三連冠。
後來再翻牆一看,爽哥都跟青梅竹馬結婚了。
椎名伊織曾經一度懷疑自己生存在即將迎來終末的異聞帶特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