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時,赤扈隴西都總管府的騎兵就已經大規模進入岷州東部的祁山附近活動,封堵住翻越祁山北上秦州的通道。樂筆趣 m.lebiqu.com
徐灌山、張雄山率領騾馬隊抵達武州稍作休整後,只能循着岷山北麓的險僻山道一路艱難西行,前往契丹殘部離開秦州之後新的棲息地。
岷山乃是古蜀文明的發源地,橫亘在隴西黃土高原以南,山脈雄奇、逶迤千里,諸峰之巔覆蓋着皚皚白雪與冰川,北坡與隴西黃土高原交接地帶,到處都是交錯縱橫的溝壑、丘巒,路途艱難。
騾馬隊頂着風雪,一天走不了二三十里崎嶇山路,在山川溝壑碾轉跋涉月余,才在羌民嚮導的引領下,進入洮州臨潭縣境內。
這一天騾馬隊從谷壑里鑽出來,眼前豁然開朗,就見一片打眼望出去不見邊際的草灘,覆蓋在皚皚白雪之下,在視野里綿延展開來。
「這裏就是野狼灘了堪輿?圖標註這裏乃是水澤之地,看似不像啊……」孫延觀登上一座平崗,拿起堪輿圖,與眼前的山川、草灘仔細對照,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這裏就是野狼灘,現在看似一馬平川,沒有什麼溪河水流,那主要是天氣寒冷,有水也都凍成冰砣子了,更別說入冬後溪溝子裏就沒有多少水了,」
年老的羌民嚮導輕輕撫摸着身側精疲力盡的老馬,聲音沙啞的說道,
「不過啊,等到入春後山尖尖上的冰雪融化流下來,沒過頭頂的草叢間到處藏着曲折的溪澗、水沼,人馬難行,只有體形矯健的野狼能從其間通過,這才被叫作野狼灘啊——這條道我年輕時不知道跑多少趟了,不會認錯的。」
「孫指揮,前面確實是洮州臨潭縣野狼灘,」張雄山說道,「這附近早年為青唐吐蕃所佔,老侯爺與王舉將軍、范參軍早年還只是涇州靖勝軍的普通軍將,慶裕六年所參與的河湟之戰,乃是朝廷近百年來所組織、唯數不多的一次大會戰,當時總共集結陝西五路逾十五萬兵馬,經熙州西進千餘里,一戰擊破青唐吐蕃王城,拓土八百里,在此設立洮州臨潭縣。不過,吐蕃諸部民風彪悍,桀驁不馴、不服管束,屢生叛亂,朝廷對這些地方一直沒有辦法有效管治。在赤扈人南下之後,朝廷就將洮州及以西地區劃給党項和南軍司了……」
張雄山雖然之前也沒有機會踏足洮州等地,但他作為契丹舊臣,一直關注契丹殘部在天水地區的生存狀況,對隴西、河湟以及洮河、大夏河上游地區的情況,還是了如指掌的。
他對初次隨鑄鋒堂騾馬隊西進見習的孫延觀等人,更加詳細的介紹洮州等地的風物人情。
不僅洮河、大夏河上游,岷山西麓、積石山以及西傾山脈,就連更西面的河湟河谷,都曾納入大越的疆域,那也一度是大越武備最為輝煌的時期,就連徐懷的生父王孝成與王舉、范雍等人也曾在河湟戰場之上馳騁拼殺、建立驕人的功勳。
不過,在洮州等地劃給党項和南監軍司之後,一直到蕭林石前年從秦州秘密出兵,聯合党項人最後的主戰派將領,武力鎮壓和南軍司里的投降派勢力,才重新從和南軍司手裏借回位於岷山與積石山以北的洮州——
蕭林石無意用人口剩不到十萬的契丹殘部為高家死守包括秦州城在內的天水地區,在從党項和南軍司手裏借得洮州後,今年開春就陸續將部民西遷,與高家關係搞得很僵。
高峻陽一怒之下,一度下令封鎖楚山經漢中前往洮州的通道,禁止楚山與契丹殘部聯絡、貿易。
直到朝廷正式設立京襄路,徐懷奏請朝廷下旨諸路不得私設障礙、禁斷商旅,鑄鋒堂的騾馬隊才得以再次名正言順的攜帶商貨踏上與契丹殘部貿易的路途。
這也是鑄鋒堂騾馬隊第一次進入洮州,張雄山作為軍情司右參軍親自帶隊,到武州之後還是特意請了熟悉岷山道的羌民當嚮導。
然而從武州出發,經岷州故地西進洮州,不過五百多里地,他們足足走了一個多月。
「契丹人?的牧群在哪裏」徐灌山疑惑不解的問道。
野狼渡乃是岷山西北縱橫近百里的大草灘,氣候溫潤、牧草豐茂。
契丹殘部撤到洮州,倘若沒有到別的地方去,那野狼渡應該是契丹殘部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