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松澤聽聞靖勝侯、制置使徐懷進淅川城後,沒有前往驛館落榻,而是在侍衛人馬的簇擁下,直奔妹婿董成住處而來,他第一念頭也是以為徐懷要找董成清算前仇舊恨。讀書都 m.dushudu.com
他沒有敢直接走到巷子裏湊前打聽消息,而是悄悄走到隔壁院子裏竊|聽動靜,直到董成隨徐懷他們前往驛館,他才從院牆那邊探出頭來張望,這時候才被值守的侍衛抓了個正着。
這會兒聽韓圭說徐懷此番前來乃是找董成敘舊,要將董成之子董異辟入制司任吏,陳松澤料定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拱手問道:
「董異年少聰穎,苦讀不輟,然無望於仁途,只能寄食私塾為業,實在可惜,今日得使君賞識,實乃大幸——不知這位大人尊姓大名?松澤拜上。」
「韓圭,制司長史司主簿,」韓圭說道,「使君素重董公品行高潔,然董公居於陋巷,左右魚龍混雜,難保不被敵探窺視,特着我與劉縣尉差遣人???????????????手環護左右,確保無人能干擾到董公的清靜。」
大越立朝以來,為了儘可能分散、限制文武將吏的權力,在官制上對官稱與職事進行分離,搞了一套勛階、寄?官、職官以及差遣彼此分離、互不相等的複雜體系。
徐懷在京襄制置安撫司還是儘可能使官職與實際職事統一起來。
像韓圭所任長史司主簿,實際就是執掌典令文函、參議政務等事,不會再在主簿官職之外再另搞勾幹典書等差遣名頭。
當然了,陳松澤即便不知道制司新規,卻也知道長史司主簿乃是制司主要屬官之一,是實權派人物;民間也盛傳韓圭乃是制置使徐懷麾下的主要謀吏。
韓圭以長史司主簿身份,拉着劉武恭留下來安排董宅附近的侍衛安全,這裏面意味着什麼,陳松澤還是清楚的,絕對不會是路經淅川、邀請故舊吃一頓飯這麼簡單,當下只是朝韓圭作揖謝禮:「有勞韓主簿操撈了……」
「諸事吩咐下去就行,沒有什麼操勞不操勞的,我們還是要趕去飲宴。」韓圭笑道。
「素聞使君令名,乃大越真英雄豪傑也,松澤今日能得一見,真三生有幸。」陳松澤朝驛館方向拱拱手,爽朗說道。
在劉武恭看來,韓圭擔憂董成及其家人的安全,制司、縣尉司安排一些人手,然後再由董成妻兄、在淅川縣頗有人脈的陳松澤多盯着一點最為合適,但沒有必要將陳松澤也拉去飲宴。
雖說今日的飲宴,會特地找一些耆老、士紳代表參加,以示徐懷體察民意之心,但除開這些特例,並非隨便什麼人都有資格在徐懷面前喝酒吃肉的。
劉武恭以為韓圭是客套,但陳松澤卻沒有半點推辭,叫他感到奇怪,心想他陳松澤縣衙廝混這麼多年,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什麼場合都要往裏湊?
當然,陳松澤不知推辭,劉武恭也不會當面說什麼。
陳松澤之前是被侍衛揪進院子裏來的,還看不出異常,但在韓圭、劉武恭交辦好諸多事,一併步行前往徐懷下榻的驛館,見陳松澤走路時有些瘸。
韓圭好奇的問道:「董公適才沒有說陳郎君有腿疾?」
眾人走進院子都沒有說幾句話,董成自然聊不到妻兄陳松澤身上,韓圭還是看過陳松澤的卷宗,並沒有記錄他腿疾之事。
「三年前在獄中吃了些苦頭,此時卻沒有什麼不便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陳松澤渾不在意的說道。
韓圭記得卷宗里寫三年前陳松澤是牽涉私鹽舊案而遭審訊,之後只是被逐出縣衙,卻沒有寫他受刑之事,反倒是前年與人爭訟,陳松澤被關入縣牢大半年之久才得以脫身。
韓圭示意身後侍衛牽馬過來,讓陳松澤乘馬而行。
「卻之不恭。」陳松澤說道,大大方方就跨上馬背。
徐懷要求將吏不在公務在身,在城中儘可能不要乘馬,更是嚴禁馳馬,以免擾民。
因此劉武???????????????恭都是陪同韓圭步行,反正距離驛館也就幾步路,這時見陳松澤竟然大大咧咧跨上馬背,變成他與韓圭幫着陳松澤牽馬而行,都忍不住要瞪他幾眼;卻是韓土毫不在意。
三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