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這草原上地廣人稀,好大一部分地區都是沒有人跡。
好在我們按照固定的路線行進,才遇見一些人煙。
一直到西南面,又見到新月說的那個大部族。
他們部族有鹽湖,還有一百多名奴隸。
可儘管我們有精鐵,只願意跟我們換了五十人......還有許多的鹽巴。
至於剩下的六十人......是我們從商隊手裏搶來的。」
陸莊這時已經安頓好了新吸納的人口。
狗剩在一處議事廳,向陸舟匯報南下的情況。
陸莊的幾個「重要人物」也同在此處。
「搶來的?
不是說建奴已經收攏人口,還有商隊帶着奴隸?」
「莊主,的確是這樣。
所以商隊,都是往東南面方向走的。
而且根據打探過來的消息,這建奴在原本明廷的關外之地大肆開墾荒土,四處籠絡了會耕種的流民。
以至於,今年草原上的奴隸一下子變少了許多。
那個大部族就是這般原因,不願意跟我們換人了。
特別是他們留下的那幾十個漢人,都是會打鐵器的工匠。
已經在草原上生活了許多年月......」
「既然是已經穩定生活下來的人,暫時不要也罷......」
陸舟聽着狗剩所言,也頓時不覺得有什麼可惜。
其實要是一直往北邊跑,運氣好的漢人,還真能被一些溫和的部族吸納。
十幾年下來怕已經被同化,換回來反而沒有那麼的情願。
只不過這時,陸舟有些好奇,那些往東南面去的商隊、
卻又聽狗剩說道:「莊主,其實我覺得......咱們已經可以適當南下了。
就依這次的情況來看,草原上的人口沒有流入,可這麼多年來累積的奴隸不少......
去年的凜冬,已經讓大部分的部族削弱戰力。
能活下來的奴隸,也沒糧食養,只能往其他地方送。
可咱們的火器迅猛,車架充足......只不過極角嘎啦實在太偏遠......」
「我明白了。」
陸舟聽懂了狗剩的意識。
以現在蒙古各部的情況,在天災跟建奴的打擊下,已經是難以聚攏起強大的兵力。
內部四分五裂。
而陸莊所在的地方,又實在太偏遠了。
這一次商隊外出,雖然看似順利,還換回來了一百多人口。
可是一來一回,就要花費十天的時間。
草原上地廣人稀,下一個大部族說不定會更遠......
更何況還有那些,應該是被建奴控制的商隊。
陸舟從隻言片語中聽得出來。
這商隊,其實就是草原上的血管,先前是在林丹汗名義下統治。
可現在卻轉向了東面的建奴。
這皇太極的算盤打得好,不管是曾經蒙古帝國的部眾,還是人口,都想全撿了......
歷史上清廷建立以後,可用的人口多了,打頭陣的也都變成了外族人、
可奇怪的就是,這些原本「虛弱」的外來人。
在投入建奴之後,就仿佛變得不恐懼了。
不管是東征高麗,還是南下入關,都異常好使喚......
......
「陸莊的新丁已經有了幾番模樣,自然是要南下控制一些便捷的地方。」
陸莊說着,此時又收回了思緒。
只看向狗剩身邊,那個面色蠟黃的「讀書人」
這大齡童生,從進到陸莊裏,就是一副驚訝的模樣。
現在聽着眾人談話,更有幾分雲裏霧裏的。
完全不知,這到底是一個什麼神仙地方......這地處荒蕪,小小的一個莊子人不算很多,可人人精神飽滿,指點江山,厲害得很......
陸舟問道:「你叫什麼?」
「呂不川。」
「是不是很奇怪,這裏有一個莊子?」
「奇怪!」
呂不川連忙點着腦袋,又道:「實在太奇怪了,遠北之地,整個莊子都是漢人面孔......」
「我們主子是錦衣衛千戶!」
烏拉適時地,在旁邊插上一句。
每一次有新的人口加入,烏拉都會對主子描述一番。
並且觀察他人的反應,樂此不疲......
眾人也是饒有興致的看了過來。
果然,這呂不川聽到錦衣衛千戶幾字,先是意外,可頓時臉上又冒出一股恭敬。
撲通一聲,姿勢工整的跪在地上,幾分感慨的道:「我大明威武,原來是千戶大人!」
「起來吧!」
陸舟揮一揮手,呂不川恭身起來。
這時烏拉又笑嘻嘻的說了:「我家主子說過,皇帝老兒算個球!」
「讀書人」呂不川臉色嚇得煞白。
雖然這是遠北,可畢竟剛剛才感覺到了祖國的一絲溫暖......
可也好在是這呂不川學習能力不強,接受能力倒是極佳,連忙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喊起來:「主公!主公威武!」
周圍的幾人也頓然笑了。
烏拉卻又被踹了一腳。
......
直到一通事畢,陸舟帶着幾個狗腿子商議新納的人口如何分配。
呂不川則是被帶了下去。
這位幾十歲的童生,對陸莊來說,作用暫時還是挺大的。
在陸舟看來,就單純會識字念書這一項,能讓陸莊前進上一大步。
陸莊現在需要的人也不用過精,畢竟大部分人還都是泥腿子出身。
這古代社會,最不缺的就是「附屬風雅」的文化人。
用一個50分的人,去教一群0分的人......完全足夠。
陸舟的要求,還是得實用。
於是第二天,清晨。
陸莊的孩童就發現來上課的不是「莊主爹爹」了,而是另一個外貌平平的中年男人。
而陸舟,卻是來到了鐵匠鋪里。
給張一蛋遞過了一張圖紙。
因為從商隊昨天回來的情況看,雖然是有幾個人輕傷,可還死了三匹駱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