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是他的老相識,紀清的准岳父,朱岩。
祁鏡也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
不過國家基建能力實在強悍,只是大半年,他的醫院已經建出了框架,已經開始着手做起了內里的結構調整和各類整修工作。下一步需要考慮的就是各種醫療器械,而接下去的博覽會正中朱岩的下懷。
「沒想到朱叔叔會來上京。」
「我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被黃教授叫來。」朱岩邊走邊笑着說道,「中午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你們認識?」
「認識認識,當然認識。」朱岩笑了起來,「其實黃教授去年委託我建了自己的研究所,那些研究器械也都是我幫忙找的供應商,最後給打了八八折。」
「等把病人解決了,這種事兒隨時隨地都能聊。」黃興樺冷冰冰地看着祁鏡,說道,「先去308室,其他人都等着呢。」
308房間是國際會議中心的高級會議廳,也算是設備最為齊全的一個了。房間裏有48個固定座位,都配有同聲傳譯,正中有投影儀以及專業的會議音響設備。為了能聯網,工作人員特地幫忙搭上網絡線路,還翻了牆。
按原來的計劃,祁鏡到了之後可以休息一晚,等第二天一早才需要參加會診。
但剛下飛機他就得到了蔡萍發來的消息,原來就在國內的晚上10點也就是非洲當地下午4點的時候,林志行做了皮膚活檢。幫忙提供活檢設備的是一個剛來到他們醫院的國外醫療隊,按檢查速度來看,現在應該出結果了。
不過,就算大家都在等結果,祁鏡的到來還是讓這些主任教授「開了眼界」。
好歹是能答出黃興樺三道題的人,在傳染和寄生蟲方面,他們不得不甘拜下風。
「出結果了嗎?」黃興樺進門就問道。
「還沒有。」
「當地環境艱苦,結果出的慢些也情有可原。」
「等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祁鏡正好趁這個時間拿了份林志行的病歷坐在一旁看了起來。
【林志行,男,52歲,於2004年5月發現左上肢遠端皮膚腫脹,伴隨皮膚顏色加深。自查血常規示嗜酸性粒細胞升高,考慮寄生蟲可能,便自服吡喹酮治療。
服用半個月後複查嗜酸性粒細胞仍然居高不下,本人懷疑血液系統疾病,又行骨穿檢查,結果只顯示「骨髓象嗜酸性粒細胞增多」。
因為腫脹一直存在,患者為了工作開始服用激素做對症處理。
激素治療半月後皮膚腫脹有所好轉,嗜酸性粒細胞計數逐漸下降。但激素不能長期服用,在逐漸減量的過程中,嗜酸性粒細胞計數再次升高,腫脹又一次出現。】
祁鏡看着手上一份看似簡單,實則包含了大量信息的病歷,喃喃道:「好歹試試換一種抗寄生蟲藥,吃激素有什麼用,簡直在瞎搞!」
蔡萍嘆了口氣:「誰讓他工作忙呢,當地整個內科都得依仗他。」
「不是還有好幾個國家的醫療隊嗎?」
「說是醫療隊,可是人員配置都不太足,每隊能有五六個人就不錯了,還得去掉一部分檢驗科的人。」蔡萍解釋道,「而且他們更換頻率還很快,最快的只待三個月,剛做熟手就得走人。像林主任那樣,在當地工作十三年的恐怕就只有他一個吧。」
祁鏡不太認同這種做法,但蔡萍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都說醫生要懂得無私奉獻,發揚奉獻精神。這句話是沒錯,但總得有個大前提。
人要先有了自己的財富,然後才能把這些財富奉獻給別人。林志行就是個健康意義上的「窮人」,在祁鏡看來簡直就和要飯的差不多,就這麼個人,怎麼奉獻自己給病人帶去健康?
培養一個副主任醫生,需要前後花費幾十年的時間和數百萬教育經費。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受損失的絕不只是他一個人。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建議讓林志行回國,進疾控中心慢慢查。但最後還是迫於他本人的要求,一切暫緩。
「嗨,各位華國醫生,晚上好。」這時投影儀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位金髮碧眼的白人醫生,一手拿着檢驗單,用法語說道,「林醫生的活檢結果出來了。」
「結果是什麼?」
那位醫生看着單據,逐字逐句地說道:「骨骼肌組織變性,肌束間纖維組織增生伴嗜酸性粒細胞浸潤。我們考慮為嗜酸性筋膜炎,繼續予以激素治療。」
聽着這個結果,黃興樺皺起了眉頭,周圍那麼多位主任教授也皺起了眉頭:「嗜酸性筋膜炎?」
「這算什麼病?」
「皮膚肌肉方面的病吧,我不是皮膚科的聽不懂。」
一個嗜酸性筋膜炎就把好幾位非皮膚病專業的大主任打趴在地,毫無還手的機會。但其實這個病很好理解,就是和林志行的皮膚活檢結果差不多:有骨骼肌組織的變性,肌肉筋膜有嗜酸性粒細胞浸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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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興樺還是按以前的流程,詢問台下眾人的想法,然而現在卻多了一個不受約束的人。此時的祁鏡已經站起身,同時高舉起了手臂指着屏幕:「能不能讓我和他說兩句。」
「這是你們醫療隊的診斷?」黃興樺仍然對激素的用法存疑,「有沒有其他可能性?」
那人搖搖頭:「黃醫生,請相信我們的專業性。」
黃興樺當然也想相信,甚至巴不得現在就結束掉這場該死的會診,放自己自由。但這一切都是壓下來的任務,病人又是自己的同行,所以必須得完成,也必須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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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能不能讓我和他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