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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晚上陪夜,可以慢慢改文了,479在半夜
hiv志願工作還是要宣傳一下的,就當看短篇小說了,轉自醫學界
2009年,我從醫科大學畢業,回到老家縣城工作。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母親像着了魔一樣,每天趁我還沒起床,便跑到床頭邊抹眼淚邊念叨:「你這麼大年紀不結婚,讓我和你爸在鄰居面前都抬不起頭!」其實我喜歡男生,但那時沒膽量,加上讀醫科大學時連老師都說同性戀是一種病,於是硬着頭皮結婚了。
婚姻只持續了不到一年,唯一一次親熱,是妻子提出來的。我雖然抗拒,可在心裏勸自己:試一試,萬一成功了,就可以要一個孩子。
但我失敗了。
失敗的不僅僅是婚姻,還有接下來父母對我的冷暴力。他們對我不理不睬,在極度苦悶中,我和新認識的幾個朋友在縣城裏亂逛。當朋友們問我為啥離婚時,我忍不住說了實話:我是同性戀。
第二天,這幾個人居然逼上門來,讓我拿出五萬元「封口費」,不然就把「秘密」告訴單位、告訴家裏。
我沒有辦法了。想來想去,在害怕與忐忑中,我很快考到離家很遠的青島,在一家綜合性醫院工作。
本以為自己跑了,一切都會好起來。誰知道,敲詐我的幾個人居然半夜來砸我父母家的窗戶。母親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只能撒謊說是借了高利貸。最後靠着大舅拿出的五萬塊錢才結了這件事。
從那時起,我決定做一個「『同志』活動中心」,讓和我一樣苦悶的「同志」有個地方抱團取暖。
我總覺得冥冥中天意或也是一種使命。剛來青島幾個月,我忽然出現了淋巴結腫大、拉肚子等愛滋窗口期的症狀。我一下子懵了。
我不敢去自己所在的醫院檢查,萬一被人知道了,我就抬不起頭了!於是我找到了一位草根組織志願者,在他的陪同下,去疾控中心驗血。三天後,結果出來是陰性。那一瞬間,我想唱、想跳,連眼睛鼻子嘴都不知道放到什麼地方好了。
那次檢查以後,我邀請疾控中心的主任來「活動中心」看看。或許那個時候,我在潛意識裏已經覺得要做點什麼了,只是自己還不清楚。
我們簡陋的活動中心讓疾控中心的主任有些驚訝。這個房子很舊,裏面只剩一台老電視,還是房東不想要的「破爛」。而這個電視,也是用了兩年之後,我才捨得賣掉,一共賣了二十五塊錢。
主任建議我可以給「同志」作愛滋檢測。那時我還不清楚自己該怎麼做檢測,雖然我在一家草根組織做過志願者,也知道採血和使用檢測試紙,可就是很難開這個口。我太知道「同志」朋友聽到「愛滋病」三個字,心裏一哆嗦的感覺。我希望來這裏的朋友都能舒服自在。
但疾控醫生的話最終仍讓我花了兩天收拾了廚房,我把廚房打掃得乾淨透亮,一丁點油煙味都沒有。又花五塊錢買來一大塊白布,把堆放在角落的雜物蓋好、隔開。這就是後來接待過近千人的檢測室。雖然空間小,我還是鼓起勇氣在門口貼上了「vct檢測室」的標籤。
我真正接待的第一位檢測愛滋的「同志」,是一位從事夜班工作的朋友。以前他一下夜班就會回宿舍睡覺。自從知道了我這裏,下夜班都不睡覺了,從家裏拿杯子、拿玩具,到這裏玩。
那天夜裏九點多,只剩下我們倆。我對他說:「我們可以做愛滋檢測的,要不要做一個?」那是他第一次聽說「愛滋病」。當我用採血針把朋友的血滴到試紙板上,兩人一開始都沒當回事。不到五分鐘,試紙上出現兩條線。陽性!我的眼淚當時就奪眶而出。
「你咋還哭了?我都沒哭。」朋友是一個話很少、很能吃苦的北方漢子。他不僅發現感染了愛滋,同時還發現了性病。那時他不願回宿舍,害怕傳染,要跟我擠在一起。或許在他的認知中,我既然能檢測愛滋,一定知道怎麼保護好自己。
我沒想到的是,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但就算如此,我還是沒太多「拉人」檢測的經驗。我比較喜歡聊天的時候,順口問一下,「我們這裏可以做愛滋檢測,你要不要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