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越發勢大,當月神與焱妃回到陰陽家據點時,渾身濕透了。
重要的是,剛才與墨家大統領互拼的時候,兩女身上衣衫大片大片的破碎,又被趙爽震落進湖水之中,跟個落湯雞一般,狼狽異常。
精緻的褻衣泡在水裏良久,顯得軟綿而又褶皺,絲線都開始脫落。
焱妃與月神互看了一眼,屋中燈火明亮。她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對方這麼狼狽的樣子,想笑,可是想到自己的樣子,怕是比對方好不了多少,也就笑不出來了。
「有熱水麼?」
陰陽家的女弟子在屋中恭候,聽聞了月神的話,低着頭顱。
「正在燒了,還要些時間。」
這種濕噠噠的感覺讓月神和焱妃很不好受,很自然,她們將怒火抒發到了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身上。
「沒有想到,墨家大統領修為如此精深,以前還真是小看他了。」
焱妃與月神籌謀良久,便是有着一擊必殺的打算。只是,這籌謀的必殺之刻沒有得到實現,反而成了她們的恥辱之時。
陰陽家的兩位護法被墨家的大統領雙雙擊落進湖中,這要是傳出去,陰陽家得丟多少面子,她們得丟多少面子?
焱妃的話剛剛說了出來,月神本是冰冷的臉上寒氣更甚幾分。
「數年前,我曾與他交過手。當時他的墨家功夫還沒有現在這麼深厚,可便是今日,光靠墨家功夫,也不足以在剛才的交鋒中勝過我們。」
「的確,除了墨家的內力,他的身上還有其他門派的武功。而且,剛才我們使用龍游之氣時,隱隱之間,與他所展露出的功法甚至有幾分隱隱的契合。」
焱妃察覺出來的異常,也是月神最為想不通的地方。若非那短暫的相互應和,讓兩女失了分寸,她們也不至於敗得如此慘烈。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只不過,在這短暫的交手中,她們也非一無所獲。
「看來情報上說得沒錯,由於墨家大統領的勢力興起,墨家內部已經有了裂痕。這一點,未嘗不可利用。」
焱妃站了起來,身上的破碎的衣裙緩緩落下。隔着一層帷幕,移門緩緩打開,浴室之中滿是氤氳的白色水汽。
潔白的軀體沒入水中,一股熱意襲來,驅散了身上的寒氣,焱妃的面色舒緩了許多。
月神也跟進了池水之中,與焱妃相對,坐了下來。
兩位佳人的軀體隱藏在白色水汽之中,若隱若現。
「如今在江湖之上,能夠與這位墨家大統領一較高下的,屈指可數。和能夠與之相較,也有着這個心和他較量的,更是少之又少。」
一場失敗的刺殺,讓焱妃對墨家大統領的評價重新更新了一番。看着從指間划過的熱水,焱妃回想着那場刺殺的細節。
便在她們掉落湖水中時,龍游之氣消散,對方臉上面甲破碎,那若隱若現的容貌,讓焱妃感覺似曾相識。
焱妃微微搖了搖頭,眼瞼輕輕閉合,驅散着這若有若無的雜念。
「你怎麼了?」
月神的聲音在焱妃耳邊想起,不知為何,焱妃並不想要讓月神知道這件事情。
「我只是在想,我陰陽家正如那玉面飛龍所說,如今元氣大傷。不知道何時,能夠恢復?」
焱妃的話讓月神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的沉默之後,月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墨家的強盛之是一時的。如今很多勢力都隱藏在黑暗之中,積蓄着力量,等待合適時機,對墨家這位大統領發動致命一擊。」
.......
秋雨綿綿,江上小舟泛着點點漁火。
蓑衣客手中握着竹竿,在這風雨聲中,身體隨着小舟一同搖擺,卻始終不動如山。
寒氣侵襲,隨着那紅衣似火的男子到來,這本是搖擺的小舟停止了顛簸。白亦非踏上了船頭,看着遠處晦暗的景色,一切都淹沒在了黑暗之中。
「今日可不是一個釣魚的好日子。」
「風雨如晦,看似混亂,然而那風暴之下所蘊藏着的,才是真的值得關注的。」
不管那根線在風雨之中如何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