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往事,以及那個惹出來如此事端的始作俑者,這位病重的老郡公,依舊是滿臉的憤怒。文師閣 m.wenshige.com喘息了好大一陣子,才勉強穩定下來道:「這個逆子,為了貪圖一點利益,幾乎在拿着全家人的性命和未來去做賭注。要知道他向北遼偷售石脂,一旦被朝廷發現就是一個死。「
「甚至還要連累全家人為他殉葬,被圈禁在高牆之內。開國之初,太祖皇帝親手定製的家法。宗室有通敵、謀逆者,首惡賜死,其餘家眷坐連圈禁,遇赦不赦。而更讓老夫害怕是的,他不僅北遼出售石脂,還偷着向北遼出售鐵器。早期只是出售大批的生鐵給北遼。」
「到後幾年膽子越來越大,那幾年甚至開始直接出售軍械。尤其是精鋼箭頭,每年私下向北遼出售達到幾十萬隻。因為膚施郡公府,自己便有石炭礦和鐵礦,所以煉鐵一向都是以石炭作為燃料。所出的精鋼不僅價格便宜,而且質量極好,遠遠超過兵部軍械監所煉之鋼。」
「咱們鐵廠打造的精鋼箭頭,可以在五十丈內穿透三層的皮甲。打造的馬刀,可以一刀劈掉馬頭,而絕對不會卷刃。便是兵部與樞密院,每年都要向膚施郡公府大批的採購。這些東西,也是朝廷再三嚴令出售給任何部族的。向北遼出售別說軍械,就是精鋼都不被允許。」
「而這膚施郡公府,每年不算其他的,單單朝廷訂購石脂與軍器,便有近百萬進項。在加上那兩萬多畝地的地租,根本用不到違背朝廷任何律例,便足可以豐衣足食。這個逆子,卻偏偏為了那點錢財,貪圖那點蠅頭小利,利用自己單獨在延川,管理兩座礦以及鐵場的機會。
「背着老夫,不顧全族人的安危,偷着向北遼出售這些東西。至於獲得的那些錢財,則被他動輒便包娼豪賭給揮霍一空。在得知此事後,老夫當時殺了此逆子的心思都有。可老夫就算真的殺了他,但為了全家人的安危,也只能全力的為此逆子,拼命掩蓋這件事情。」
「此事若是一旦傳出去,不單單是這個逆子,就連整個膚施郡公府,都將面臨滅頂之災。他雖說死不足惜,可這郡公府還有老少一大家子,近百口子人呢。老夫雖說也知道,此事違背了朝廷的律法,但老夫也實在沒有辦法。總不能看着全家人,被那個孽障給牽連進去吧。」
「為了堵住那位卓知府的嘴,一輩子沒有低過頭的老夫,對此人一再忍讓。而那位卓知府,卻利用這件事一而再的要挾老夫低頭。不僅先後奪去了原本屬於府中的石脂礦和鐵礦,還勒索了府中的大筆錢財。這幾年,他每年都要派他的師爺,向老夫至少索要十萬貫。」
「去年隴右、陝西大旱,此人直接找到老夫,打着救災的旗號,開口便是索要兩萬石糧食。老夫雖說這些年受他屢屢逼迫,而懷恨在心。可老夫也知道,在那個時候這延安府的幾十萬災民更重要。只要他能真的將那些糧食賑濟災民,別說兩萬石,就是再多一些也無妨。」
「老夫是宗室,自己出面賑災不方便,那是犯忌諱的事情。已經有了把柄在他的手中,老夫又豈敢在做一絲越格的事情?老夫倒是無所謂,可老夫總不能拿着一家老小的命去賭。如果能借他的手,賑濟災民倒也算了結了老夫一番心事。雖說是被他勒索,老夫也認了。
「可誰知道,那兩萬石糧食,老夫是借了出去,卻不知道被他弄到了那裏去。反正災民是沒有見到一粒糧食,反被他勸說的大批出去逃荒,去了山西路討生活。老夫雖說受他要挾,平日裏面不得出府。可老夫的耳朵並未聾,府中的那些能出去的下人,眼睛也同樣沒有瞎。」
「整整兩萬石糧食,在去年那種大荒年月,可以救活多少人的命?老夫拿的痛快,可卻就這麼被他弄的不知去向,不知道是被他轉手倒賣了,還是轉用到了其他地方。反正老夫知道的是,他從老夫這裏敲詐去的整整兩萬石糧食,一粒也沒有落到那些最急需的災民手中。」
「而去年年底,朝廷下撥救災糧食,這個傢伙只肯拿出一萬石糧食賑濟。老夫實在氣不過,才帶人搶走一萬石,派人直接賑濟給災民。英王不知道,這延安府三州十六縣均是重災區。逃荒,那些在黃河沿岸的州縣還好一些,過了河便是山西。就算他不發,也餓不死多少人。」
「可西面的那些州縣,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