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方面的關係,其實在張志和漢軍收到龔德衡告警的頭一天,曹魏的蜀郡太守牽弘,就已經率領着兩萬四千曹魏軍隊南下到了邛都,與袁邵此前派出的田續所部會師到了一處。
收到消息,一年多前親手幹掉鄧艾的田續當然是馬上率領麾下文武出營,迎接自己參與滅蜀之戰時的隴西戰友,獲權節制田續的牽弘也沒擺什麼架子,遠遠看到田續到來就立即下馬,率領自己的麾下文武過來與田續相會,哈哈大笑着互相行禮。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田續才無比意外的發現了一個異常情況,牽弘身後的魏軍將領中,竟然混雜着一個他曾經的敵人,前蜀漢右大將軍兼永安都督,一度在蜀漢軍隊中地位僅次於姜維的——閻宇!
詫異之下,象徵性的給閻宇還禮時,田續直接就問道:「右大將軍,你怎麼也來了?」
「田將軍說笑了。」閻宇慌忙賠笑說道:「末將早就不是什麼蜀人的右大將軍了,末將現在是大魏的寧遠將軍,都昌侯,將軍如果不棄,可以叫末將的表字。」
「豈敢豈敢?」田續很是不客氣的笑道:「在下不過一個小小護軍,如果敢叫右大將軍的表字?」
聽到這話,閻宇的表情當然是更加尷尬,牽弘則哈哈笑道:「田將軍,你就別和都昌侯說笑了,都昌侯現在對我們大魏忠心耿耿,你何必還介意以前在綿竹的那些舊事?」
勸了一句曾經在綿竹和閻宇幹過仗的田續,牽弘又趕緊轉移話題道:「田將軍,建寧現在的情況如何?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道路太遙遠也太難走,秦臧、谷昌那些地方的狗賊又投降了賊軍,消息傳遞太困難。」田續如實答道:「現在只知道同勞爨家已經起了兵討賊,爨谷已經回師到了建寧郡內,還沒有其他新的消息。」
「都是好消息。」牽弘滿意點頭,又說道:「走,去你的營地里休息,坐下來仔細談。」
田續答應,忙邀請牽弘到自己的營地用宴,牽弘則命令麾下將領和閻宇等人率軍到指定地點立營,然後才隨着田續到他的營地談話,結果也是在把牽弘領到了自己的中軍大帳坐下後,田續才無比奇怪的向牽弘問道:「牽將軍,袁府君怎麼把閻宇這個巴結閹人的無恥匹夫派來了?就不怕這個匹夫靠不住,悄悄和偽漢賊軍勾結?」
「兩個原因。」牽弘豎起了兩個指頭,說道:「第一,閻宇是劉禪親封的最後一任庲降都督,熟悉南中道路地形,風俗民情,不少南中的官員將領,還是他曾經的舊部,所以讓他隨軍出征,肯定能給我們幫上大忙。」
「第二。」牽弘又說道:「我這次帶來的兩萬四千軍隊中,有一萬一千餘人是此前投降的蜀人士卒,袁府君得安排一個夠分量的蜀人降將隨行,做一做樣子,讓那些蜀兵看到我們還是信任他們的,他們只要忠心大魏,奮勇作戰,仍然還有獲得升官賞賜的機會,所以就把這個既夠分量也一直聽話的閻宇派了出來。」
一年多前鄧艾偷渡陰平後,魏軍就是以投降的蜀漢軍隊為先鋒一直打到成都,當時事件參與人田續對袁邵大量派遣降卒當然毫不奇怪,所以田續只是這麼說道:「但還是得防着點閻宇這個匹夫,我知道這個匹夫投降以後,確實表現得十分聽話,姜維匹夫鼓動鍾會造反的時候,他不但沒敢參與,相反還勸說蜀兵服從號令,不要反抗我們大魏王師,但是人心隔肚皮,誰敢保證這個匹夫看到機會來了,會乘機叛投偽漢賊軍?」
「放心,早給他安排好了。」
牽弘冷笑,說道:「他的妻子、兒女和孫子,全部都在成都當人質,他敢亂來,馬上就是全家人頭落地!統領那些蜀兵的都尉曲將,也全都換成了我們的人,他的親兵里也有我們的眼線。還有,這些蜀兵降卒只有區區幾百人是他閻宇從永安帶回成都的舊部,餘下的全部都是姜維麾下的降卒,他就算有這個膽量,也號召不動那些蜀人降卒。」
「是應該這麼安排。」田續點頭,很是讚許袁邵和牽弘對閻宇的安排,又說道:「牽將軍,到了和賊軍交戰的時候,你可一定得把這些蜀人降卒頂在最前面,讓他們先和賊軍自相殘殺,千萬不要對他們心慈手軟,先拿我們中原魏軍和賊軍血拼。」
「這個還用你教?如果不是為了借賊軍之手消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