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城,又名泉城。
眼看除夕將至,可此時城中卻是一片死寂,沒有絲毫過年時的喜慶,所有人臉上都帶着恐懼與絕望。
西牆根下,屍體堆的都快和城牆持平了,儘管早已被凍得僵硬面目全非,卻依稀可見其中不乏許多老弱。
韃子圍攻濟南城已快將近兩月了,城中的抵抗不可謂不頑強。
奈何這麼長的時間,竟沒有一支援軍前來,這讓山東巡撫是又憤怒又悲哀。
兩月來,韃子的騎兵最多就在外圍射箭,攻城的全部是漢兵和四處抓來的百姓。
起碼有近十萬老弱青壯填在在了四面城牆下,和木頭石塊黏合在一起,恐怕也只有等到來年天氣轉暖才能分開。
城外,放眼望去全是韃子的營帳和關着的戰馬,看着那道由屍體堆積而成的斜坡,所有的韃子都知道,濟南城破就在眼前。
一想到城中那些水嫩嫩的漢人女子,所有的後金韃子牛錄章京都紛紛請戰,表示願意打頭陣。
一身白色甲冑的多爾袞,望着這座被他圍攻了兩月的濟南城,心中同樣有一絲得意和期待。
得意的是自入關以來,大清的鐵騎就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勢如破竹,摧枯拉朽,沒有一支明軍敢與他對戰,也沒有哪座城池能擋住大清的勇士,現在更是連濟南這種大城都要被他攻破了。
期待的是,城中的德王和他的王妃郡主們,可以想像,當他將這些人押回盛京時,他多爾袞必定會成為大清的英雄。
然而,就當多爾袞要下令,發起最後一擊,一鼓作氣攻破濟南城時,探馬卻報,杜度帶着四千騎趕來了,樣子還頗為狼狽。
這讓多爾袞,豪格,鰲拜,阿巴泰等人,都微微有些詫異,岳托帶人正在東昌府劫掠,他們自然知道,岳托和杜度的那點小心思他們也清楚。
所以都以為岳托會等到明年才會來和他們會合。
杜度帶着人一路上都沒找到吃食和草料,好在東昌府和濟南府也就兩三百里,騎兵發狠,總算於第二天上午趕到了濟南城下。
「睿親王,肅親王,出事兒了,岳托被明軍圍困在了東昌府城…」
一見到多爾袞,豪格,杜度就一臉焦急的道,按輩分多爾袞還是他的十四叔,不過多爾袞年紀卻比他小多了。
「什麼?你說岳托被明軍圍困在了東昌府城?不是你們將盧象升圍困在了巨鹿嗎?」
多爾袞和豪格等人差點沒驚掉下巴,一副跟見了鬼似的看着他。
「唉!」
杜度嘆了口氣,只得仔細的解釋了一遍。
果然,多爾袞聽完後勃然大怒,一拍桌案站起來吼道:「蠢豬,一萬五千鐵騎竟被區區兩萬明軍圍在了城裏,你和岳托都在幹什麼?我大清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睿親王,不是我和岳托疏忽大意,而是這伙明軍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太他娘的邪門了,不但人人都有盔甲,還敢直面騎兵的衝擊,那精氣神兒比起那盧象升的天雄軍只強不差,我帶着七千人拼死沖了一個上午,都沒能衝散他們的隊伍,反而折進去了三千多騎…」
「什麼?你折進去了三千多騎?是…」
杜度話還未說完,多爾袞就猛地沖了上去,一把拎住他,本想是蒙古騎兵,還是他們八旗勇士,卻顧及一邊的蒙古頭人,總算及時止住了。
「杜度,你他娘的和岳托打的什麼破仗?竟折損了我這麼多八旗勇士,老子看你回去怎麼和皇阿瑪交代。」
「你個兔崽子…」
豪格和阿巴泰也沖了上來,恨不得將他捶上兩拳,以消心頭的怒火,其他人倒是不敢上去指責。
「夠了!」
杜度見他們沒完沒了,脾氣一上來,也暴喝一句,這才衝着多爾袞道:「十四叔,回去皇上要怎麼處罰那是以後的事,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去救援岳托,否則我怕他撐不了多久。」
「岳托手裏還有多少人馬?」
多爾袞也收斂了脾氣,坐回到了主位上問道。
「應該還有五千左右。」
「什麼?才五千?你帶來的撐死也不過四千,豈不是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