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變蛟帶着三千鐵騎,一路急馳,只是一天就奔到了魯山附近,然後小心翼翼地通過魯陽關,穿過分水嶺,於第二日中午抵達了南召縣附近。
南召縣位於南陽盆地的北端,過了分水嶺後,地勢就豁然開闊,再往南走個百十里,就是南陽府城。
按照騎兵的速度最多也就一個時辰的事兒,下午就能抵達。
望着前面,全是乾裂的田地,再無大山密林,無論是曹變蛟,還是錢高,都是重重的鬆了口氣。
作為騎兵將領,近一個月來老是在山區里轉悠,這讓曹變蛟十分的憋屈,此刻就如魚入大海一般。
三千騎,都是縱馬狂奔,迅疾如風,再也不用擔心那牢什子伏兵。
可這讓文人出身,還被人帶着騎在馬上的錢高是苦不堪言,苦膽水都差點顛出來。
然而,三千鐵騎火急火燎的奔到南陽城下時,除了無數的難民,根本就沒有賊軍,反倒將城中的守軍嚇得半死。
一番詢問,對話後。
城中的守軍表示,這幾天來根本就沒有看見什麼賊軍,四面八方湧來的難民倒是越來越多。
為了防止這些流民狗急跳牆變成反賊,南陽知府還請求曹變蛟幫忙,將這些流民驅散。
可此時曹變蛟哪有心思理他?
一路上雖然急着趕路,但沿途的人都說,看見賊軍前日穿過了分水嶺,穿着統一的服飾,戴着頭盔,浩浩蕩蕩人馬多的數都數不清。
「錢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賊軍呢?」
「這…」
曹變蛟完全懵了,錢高同樣眉頭都皺成了川字,曹變蛟問他,他問誰去?
若洪承疇在的話,他倒是想問問,大人,你不是說反賊突襲南陽來了,人呢?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錢高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突然一拍額頭,恍然大悟。
「不好,原來那小華王分兵的目的並非要伏擊騎兵,而是要將騎兵引開,然後趁大人攻城之時,出其不意,內外夾擊,現在看來怕不是前天晚上就藏在了分水嶺,等我們今早一過,他們就返回汝州去了。」
「什麼?」
曹變蛟見他這般說,頓時大驚失色,因為按照那幫反賊的速度,一天起碼要奔出百里,明天下午就能返回汝州,突襲總督大人。
想到這裏,大急道:「該死的那小華王,簡直太奸詐了,不行,我們必須火速回援汝州,否則督師非得被打個措手不及,吃大虧不可。」
「曹將軍,你先冷靜一些,莫要着急,此時天色已晚,且人困馬乏,即便要回援,也得等到明日。」
錢高見他就要翻身上馬,趕緊勸道。
「明日再出發就來不及了,若賊軍今晚連夜行軍,明日上午怕不是就會發起突襲,督師毫無防備之下,非得吃大虧不可。」
「曹將軍,稍安勿躁!大人治軍向來嚴謹,即便賊軍出其不意,大人也定能應對,而騎兵晚上趕路,萬一對方中途設伏如何是好?」
錢高上前一步拉住他,然後說道,此時對方的真正意圖,他也只是僅憑猜測,這樣馬不停蹄冒冒失失的回援,非得吃大虧不可。
「這…那好吧!」
曹變蛟想想晚上騎兵趕路確實太過兇險,儘管心中焦急不已,但也只得點點頭。
其實錢高心中,同樣也有些擔憂洪承疇的安危。
因為實在是這伙賊軍的實力太強了,正面對戰督師都未必能取勝,就更何況對方出其不意下夾擊了。
而連夜派哨探去通知報信,幾乎鐵定會被對方攔截,他可不相信那小華王沿途不會留下人馬盯哨。
這一夜,曹變蛟和錢高都是難以入眠,又急又擔憂,因為洪承疇對兩人都有知遇之恩,生怕他被那小華王幹掉。
所以第二天,天還蒙蒙亮,曹變蛟就帶着三千鐵騎,轟隆隆的又返回汝州回援。
南陽至汝州約三百餘里,騎兵馬不停蹄,還是能在下午時分趕到的。
這不,只是一個上午就奔出了一百多里,翻過了分水嶺,來到了魯山附近。
若非擔心對方設伏,怕不是還要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