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歷銘領着。
蘇清越得以在琴棋書畫裏,逛了逛。
標準的四合院,古香古色。
和國貿的那種現代化咖啡館不一樣。
這裏每寸肌膚,透出來的都是古早的貴氣。
許多細緻的雕刻蘊含着我們這個民族累積的智慧和豐富的文化底蘊。
從連廊上的紅漆盤柱,因為雨水,有些剝落。
再到那棵古柏,地面的方磚,甚至都有點磨平了。
歷銘給蘇清越講了這個院子的歷史,幾任主人不同身份,標誌着歷史的變遷。
最後再回歸到原主人子孫後代的手裏。
有這樣的歷史,就無需粉飾精緻。
接着,歷銘又說這裏的古琴,每部都出自名家。
「程雪你知道嗎?」
「不太清楚。不過禹先生,進門那副字就是他寫的吧!」蘇清越說道,「現代社會,人們的行事作風越來越圓滑世故,柳公權「心正則筆正」的風格很難再現。但是中堂的那幅,大小隨性、氣韻通暢,一看就是出自大方之家。」
「你還懂書法?」歷銘很驚訝,回頭看他。
他們正經過禹向風的書房。
裏面沒人,蘇清越看到筆架和硯台。
「對,不過我喜歡草書,孫過庭的《書譜》才是我的最愛。」
「這麼年輕寫草書?」歷銘問。
「奔蛇走虺勢入座,驟雨旋風聲滿堂……」
「好!好!好!」歷銘笑起來,連叫幾個好,對蘇清越整個人都刮目相看。
他們接着往裏走。
裏面一間屋子,虛掩着門。
歷銘禮貌的敲敲門。
裏面幾個人正聊天,他們回過頭,見歷銘和蘇清越進來。
「我的一個客戶來轉轉。」歷銘介紹。
「嗯。」
大家都點點頭。
沒有太熱情,也沒有太冷淡。
他們只是不太懂與陌生人寒暄。
屋裏不只晏飛。
還有兩個中年人和一個年輕男子,其中一個蘇清越也覺得眼熟。
奇怪的是他們氣質都差不多。
中年、沒多帥,但含蓄、溫和。
同時有距離感,讓人覺得難以靠近。
「喝什麼?」晏飛問。
「白水吧。」蘇清越說。
「好。」身後女子轉身。
這之後,晏飛就沒再說話。
沒想到他這麼不善言辭。
蘇清越也不好意思,說什麼自己從上初中,就是他的歌迷。
從他的樂隊時代,到現在他早就離開。
每一張專輯,自己都買。
幾個人聊着天。蘇清越注意到,他們當中有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
頭髮有點長、小眼睛、個子比較高,一身登山運動裝。
一看就是個北方人。
大大咧咧的。
說話沒頭沒尾,他似乎和其中兩人很熟。
一直有說有笑的。
但和晏飛不熟,兩人從頭到尾沒交流。
過了一會兒這傢伙問:「對了,你們最近聽過一個叫維佳的老師講的段子嗎?」
「維佳?老師?」歷銘不知道是誰。
蘇清越在旁邊補充了句:「是外語老師吧,網上挺有名的。」
「對!超級好笑,你們要不要聽。」
他滿臉渴望。
蘇清越頓時尷尬了,覺得自己不該接茬。
最後還是一個叫東海的男子說:「放吧,正好聽聽。」
他說着話。
蘇清越覺得他也眼熟。
後來才想起來,他是相聲名家之後。
看着那傢伙打開東芝筆記本電腦,開始放維佳語錄。
開始還好,講的只是拉斯維加斯趣聞。
講什麼混沌數學、怎麼欺騙之類的。
大家臉上掛着笑意
第三十六章:尷尬的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