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像彈簧,你弱它就強。
平頭哥看起來很現實,也就是和彈簧一樣——別人強一點,他就好說話一些,別人弱一點,他就蠻橫一些。
簡單俗稱,這就叫欺軟怕硬。
稻川幸介雖有意外,但很快明白了平頭哥的意思,冷笑道:「我不是生意人。」
「你是的。」
平頭哥微笑道:「就連這位先生都知道東野吾死了,我想暗黑街不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已經不多了。」
當排隊領雞蛋的大媽大爺們突然討論買股票了,你就應該知道股市的增量資金已經見頂了。
平頭哥不買股票,但自認推理是沒有問題的,但他並不知道,沈約不是排隊領雞蛋的大爺,他可說是最早知道東野吾死的那批人!
沈約方才問了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多人確信東野吾死了,但消息來源是哪裏?
他心中的不安之意益發的濃烈。
稻川幸介盯着平頭哥道:「你怎麼知道暗黑王的事情?」
平頭哥避重就輕道:「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關鍵是東野吾倒下去了,可暗黑王還會存在。」
這世界的日月升起,本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
稻川幸介冷冷道:「你想推舉饕餮為王,如今在給饕餮拉選票?」
平頭哥哈哈笑了起來,「我們這不是民主的地方嘛,我知道稻川先生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不用解釋,沈約也明白很多,國不可一日無君,暗黑街看起來也一直要有個王的。雖然聽起來有些黑暗,但可以管轄的地方肯定就會有利益輸送,古惑仔成天打打殺殺是過不下去的,場所的經營,才是他們生存的根基。
東野吾死了,但暗黑街的產業沒有死,那絕對是塊極大的肥肉,也自然引發鬣狗的爭搶。
稻川幸介搖頭道:「我沒有興趣。」
他看起來想要離去,平頭哥和幾個手下卻和門板一樣的攔在門口,「稻川幸介,有句話說的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稻川幸介微有皺眉,「這裏或許沒有法律,但還是有規則的地方。你真以為,收買了我的幾個手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在這裏交談半晌,手下、朋友和女人一個都沒有過來,他早知道大有問題。
「看來你也不是蠢的無可救藥。」
平頭哥笑了起來,「但你放心,我不讓他們參與進來,只是不想讓他們打擾你,也不想讓你難以抉擇。」
他很是善解人意道:「有時候的選擇,還是人少一些好些。」
「我不是個好人。」
稻川幸介冷然道:「但我還是個人,也選擇做點人的事情。」他說話間上前一步。
他的意思看起來很明確。
平頭哥後退一步,「不着急動手的,我知道有五太保在這裏,你表現的仗義些,說不定能拉到五太保的援手……」
方初意微有皺眉,他看出平頭哥換了種策略,但看平頭哥的樣子,是有底牌在手的。
「可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情若是挑明了,我想以五太保的仗義,恐怕也不會出手的。」平頭哥胸有成竹道。
方初意看了沈約一眼。
沈約一直沒有表態,方初意倒真猜不到沈約的打算。
他們二人來到這裏,本來是來查案的,沈約看起來已經從稻川幸介手上取得想要的東西,也和稻川幸介無話可說,有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平頭,你為什麼這麼說?」沈約突然問了句。
平頭哥揚了下眉頭,心有不悅。
他旁邊的小弟又要發飆,但看了還昏迷的兄弟一眼,忍住沒有說話。
在場面上混的,給面子的都叫聲哥、爺的,不給面子多是直呼其名、或者稱呼其不堪的外號。沈約沒有這些講究,但在平頭哥這些人眼中,沒有這些講究就是在削他的面子。
這世上有多少衝突就是因為一個無謂的面子?!
「你……」平頭哥不等說完,外邊突然有點混亂的跡象,有人呼喝連連,片刻後呼喝聲已經到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