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侃侃而談,李若水、朱敦儒都是沉默下來。
存在未見得合理,但存在一定有存在的原因。
沈約見狀,暗想李彥能在高位,靠的不僅是溜須拍馬、曲意奉承的本事,還有辯才。
崔念奴垂頭不語。旁人見狀,或許覺得她在為難,或許認為她在替朱敦儒難過,只是苦於身份,不能分辨。
沈約卻感覺到崔念奴的笑意。
那是一種感覺,憑表現不能看出。
就如一個女人認定別的女人是綠茶一樣,無非直覺,你若讓她說出邏輯,那是很難的事情。
李彥佔據上風,突然道,「不過……」
他兩個字吊起旁人的憂心,隨即微笑看向沈約,「這都是下官的一些想法,不知道沈公子覺得如何?」
打擊朱敦儒、李若水這兩人不是他的目的,試探沈約的想法,才是李彥的當務之急。
沈約笑笑,「李大人高見,着實讓沈某眼界一開。」
朱敦儒、李若水心中沉冷,暗想這沈公子和李彥只怕是一丘之貉。
李彥方自展顏,沈約又道,「不過凡事講求因緣。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厭。」
眾人微有發懵,不知沈約的態度。
沈約隨即又道,「我想朱先生厭惡為官,自有朱先生的原因。」
朱敦儒驀地挺起胸膛,他看到崔念奴黯然的表情,對他而言,這絕對是難以忍受的事情。
沈約微皺眉頭,隨即道,「朱先生,沈某有一事請教。」
朱敦儒怔了下,見沈約說的客氣,終不好火爆相對,遲疑道,「指教不敢當,沈公子詢問,朱某盡力而答。」
沈約沉吟道,「對於紅塵世事,有些人是不為,有些人卻是不能。因此我想請教朱先生,若真能為掌權官員,為天子分憂,可有什麼諫言?」
朱敦儒又愣,半晌才道,「親賢臣、遠小人,此……乃朱某建議。」
他引用的是《出師表》中的言語,原文是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
但他這麼說雖然沒錯,怕李彥借題發揮,終究還是謹慎了一些。
「在朱先生看來,誰是賢臣?」沈約問道。
朱敦儒沉吟良久才道:「忠君為民,就為賢臣。」
李彥哼了一聲。
沈約淡然道,「若依照朱先生這麼講,蔡京、梁師成等人,自然算不上賢臣。」
眾人皆驚。
蔡京、梁師成眼下在京城,可是如日中天的權勢,任憑哪個提及,都不能直呼其名,沈約恁敢這般言論?
瑤琴輕響,卻是崔念奴輕撥下琴弦。
朱敦儒被琴聲激勵,揚聲道,「不錯,不止蔡京、梁師成並非賢臣,媼相童貫,少宰王黼,還有……」
看向李彥,朱敦儒一字字道,「這大內總管李彥,均非賢臣。」
李彥暗怒,表面卻是風平浪靜。
沈約問道,「看來朱先生不想提及賢臣之名。」
朱敦儒心道,我如今提誰名字,不是推薦,而是惹禍,既然如此,我如何能說?
谷玡/span> 沈約緩緩道,「那若是讓朱先生有機會在天子面前一舒胸臆,不知道除了親賢臣、遠小人的言論外,還有什麼……」
他不等說完,突然向閣樓樓梯的方向望去。
有人在接近,如同狸貓般悄無聲息。
但在沈約望去的時候,腳步聲轉為沉重,隨即一紅衣女子走上樓來,輕聲道:「念奴妹妹,方二娘讓我來傳話……說是鄆王想要見見念奴妹妹。」
那女子年紀稍長,可風姿颯爽不讓鬚眉,着實有着一股英氣。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
沈約見狀,知道這個鄆王肯定大有來頭,問了句,「鄆王是誰?」
李若水暗自詫異,心道這人得李彥巴結,如何會不知道鄆王是哪個?
李彥眼珠轉動,「鄆王名楷,是聖上第三子。」微有沉吟,補充道:「沈公子在攬秀軒見到的王貴妃,就是鄆王生母。」
其實不用李彥
1648節 巾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