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眠對魚禾很信服,沒有任何猶豫,躬身道:「亡眠遵令!」
魚禾對戰局的把控太准了,說敵人會偷襲,敵人就偷襲了,簡直就像是敵人肚子裏的蛔蟲。
魚禾一直說自己不懂什麼兵法謀略。
可亡眠覺得,魚禾即便是不懂兵法謀略,在戰局把控和佈局方面,也比他強。
所以魚禾傳達的命令,他不會有任何異議。
魚蒙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跨着馬,帶着手下的侍衛返回了大營。
亡眠回過身,用兇惡的眼神在那幾個剛才臨陣脫逃的句町武戈身上掃了一眼。
幾個句町武戈嚇的雙腿直哆嗦。
他們很清楚,亡眠對他們產生了殺意,若不是魚蒙勸誡,他們早就成死人了。
「收兵!」
亡眠冷冷的喊了一聲。
一眾句町武戈們抬着受傷的同伴,跟着亡眠返回了大營。
大營。
中軍大帳內。
魚蒙躬身向魚禾稟報,「主公,誠如你所料,敵人果然出城偷襲了,下手很狠,一見面就以死相拼,殺紅眼以後就如同野獸一般。」
魚禾瞥了魚蒙一眼,不動聲色,「意料之中。王堂現在應該很急,所以他肯定給手底下的人下了死命令。
手底下的人見了我們的人,自然得以死相拼。」
魚禾說到此處,突然笑了笑,對魚蒙道:「敵人越急,我們就得讓他們更急。」
魚蒙點着頭贊同道:「人急了就會犯錯,犯了錯就容易漏出破綻。」
魚禾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道:「明天天明以後,傳令下去,讓軍中上下將營地後移三里。拉開跟索縣的距離,敵人想偷襲我們,先讓他們跑個半死再說。
再讓亡眠將軍中的輕騎派出去,在兩翼巡視,別給敵人趁機出城的機會。」
魚蒙愣了一下,笑着道:「主公是打算跟王堂耗下去,耗到他出錯為止?」
魚禾緩緩點頭。
魚蒙哈哈一笑,「卑職現在就去傳令,讓軍中上下準備。」
魚禾沒有再多言,伸了個懶腰,脫去了外衣,慵懶的躺在了大帳內的床塌上。
亡眠那個只有半桶水水準的將軍,他不放心,所以他得多盯着點。
他猜倒了敵人會偷襲,自然得警惕一些。
如今敵人已經偷襲過了,再偷襲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他可以放心的睡一覺。
魚禾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王堂派人偷襲的時候是四更天,魚禾其實也沒睡多久,但他卻睡飽了,精神很飽滿。
在簡單的洗漱過以後,陪着將士們一起吃了一點便飯,便盯着將士們將大營往後遷移。
索縣城內的王堂,見到魚禾手下的兵馬在遷移大營,卻沒有退走的意思,便明白了魚禾的意圖。
王堂有心派人偷襲,可是看到了在城外各處頻頻露頭的輕起以後,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城內的騾馬,大部分已經淪為了城內將士們的口糧。
僅有十幾匹馬還活着,十幾匹馬可沒辦法繞過城外的數百輕騎,將城內的將士們送到敵人面前去偷襲。
步卒在沒有足夠裝備保護的情況下,根本奈何不了騎兵的偷襲和絞殺。
西北、東北、正北的匈奴人、扶餘人等等,之所以能頻頻侵入大新,來去如風,就是因為他們乘坐在馬背上,可以做到來去如風。
兩條腿的步卒根本追不上他們。
沒有足夠軍備的步卒,甚至還得躲着他們。
四旬的王堂,揪着隱隱有些發白的鬍鬚,愁容滿面的看着魚禾一行將營地扎在了距離索縣縣城五里外的地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魚禾這麼輕輕的一退,就將他逼迫到了絕境上。
五里的距離,對騎兵而言,並不算什麼。
對步卒的約束卻極大。
他再派人去偷襲,光是這五里路,就能消耗掉手底下將士一大半體力,在加上敵人輕騎的滋擾,幾乎斷絕了他偷襲的可能。
敵人派遣出大批輕騎在城外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