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這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的行為,他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剛才還在替魚禾擔心,現在完全不擔心了。
只要魚禾沒有完全堵死官員們族中子弟出仕的路子,那官員們還不至於背叛魚禾。
雖說官爵無法通過繼承和福蔭所得,也無法一出仕途就坐上高官。
但只要家中子弟能出仕,他們自己提攜一下,找同僚互相提攜一下,照樣能混到高官侯爵的地步。
他們可以藉此世代富貴下去。
就是家中那些紈絝子弟,以後想躺在功勞簿上混吃等死,怕是沒機會了。
但誰會在乎這個?
誰家沒有三妻四妾,誰家不是子嗣成群?
一群子嗣當中,總會有一個出挑的。
只要不是太差,有長輩扶持,肯定能混出頭。
到時候輻照一下弟妹就可以了。
就算自己的子嗣全部不成器,兄弟的子嗣難道也全部不成器?
就算自己和兄弟的子嗣全部不成器,下一代難道也全部不成器?
只要三代里有一個成器的,只要三代里能扶持起一個,宗族的富貴就絕不了。
在這種情況下,不到萬不得已,誰會冒着被魚禾追殺的風險,跑去跟別人混?
誰會放棄魚禾這個前途光明的主公,跑去跟那些吃了今天沒明天的義軍首領混?
「有問題?」
魚禾見馮英愕然的盯着自己,久久不說話,笑着問道。
馮英回神,一臉感慨的道:「主公果真是算無遺策啊。」
魚禾失笑道:「我算什麼算無遺策。我只是想藉此告訴他們,他們不負我,我也不會負他們。即便是現在對他們有所虧欠,以後也會找機會補回來。」
馮英感嘆道:「既然如此,臣也就放心了。這個相國,臣也能坐安穩了。」
魚禾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道:「照你話里的意思,我要是沒有後手,你就要拒了我給你的相國?」
馮英坦誠道:「臣已經上了年紀了,經不起風浪了……」
魚禾好笑的道:「就是看你經不起風浪了,所以才將你調到我身邊,讓你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馮英舉起酒杯,向魚禾一敬,樂呵呵的道:「那臣就謝過主公體恤了。」
魚禾也舉起了酒杯,對馮英遙遙一敬。
馮英喝完了酒,也了卻了心事,也就沒有在魚禾身邊多留。
告罪了一聲,去找其他人喝酒了。
馮英走後,再也沒人找魚禾一起飲酒,魚禾就一個人坐在座位上,自斟自飲起來。
飲宴持續了足足三日。
三日後,一殿的文武才離開。
不過文武們並沒有離開石頭城。
而是各自回到住處,準備起了華服,準備參加魚禾的大婚大典。
順便將魚禾封賞群臣的細節傳揚了出去。
魚禾自己也沒閒着,他並沒有忙活自己的婚事。
而是下了一紙王詔,將石頭城,以及石頭城方圓百里,一口氣劃撥到了一處,將其改名為金陵。
文武們看到了魚禾的王詔以後,瞬間明白那個並不存在的金陵縣男所封的金陵到底在何處。
也明白了魚禾對相魁這個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家僕,到底有多優厚。
雖說相魁只是一個縣男。
可一個在魚禾腳底下的縣男,其尊貴程度,絲毫不遜色給那些封在金陵以外的縣伯。
在這方面,也是有講究的。
封地越靠近帝王,那就代表在帝王心裏的位置越重。
簡在帝心四個字,遠比任何高官厚爵都重要。
魚禾此次封賞了那麼多人,封在金陵的也只有相魁。
封在丹陽郡內的,也只有馬援、馮異、銚期、張休、劉俊幾個人。
剩下的皆在丹陽郡外。
……
臘月十四,易嫁娶。
一大早,魚禾就被人拽起來,穿戴上了吉服,帶上供品,去大廟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