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似都得了好處,但都沒有得到什麼特別大的好處。
魚禾對宗親下手還那麼狠。
所以他們即便是心底里有想法,也不會明面上說出來。
封賞完了群臣,就是大慶,就是宴會。
各種酒菜、肉食、瓜果,成盤子成盤子的上。
每個文武面前堆的都是滿滿當當的。
群臣們一邊互相吹捧,一邊開始胡吃海塞。
一開始還很矜持。
但看到馬援抱着酒缸開始跟魚禾拼酒以後,群臣們瞬間放開了。
跳舞的、高歌的、作賦的、畫畫的、角力的等等等等,應有盡有。
一副群魔亂舞的景象。
馮英借着群臣們鬧哄哄的時候,不着痕跡的湊到了魚禾身邊,低聲道:「主公啊,您可闖大禍了……」
馬援正在跟魚禾拼酒,聽到這話,果斷抱着酒缸去找馮異了。
魚禾在馬援離開以後,看向馮英笑道:「何以見得?」
馮英往四處瞧了瞧,見群臣都在玩的正酣,已經無人顧及此處了,便又湊近了魚禾幾分,沉聲道:「主公如今正值逐鹿的時候,對群臣的封賞就該優厚一些,如此才能促使他們幫您賣命。即便是主公有心削減權貴的富貴,去補貼那些百姓,那也得等到天下大定以後。」
馮英心裏念着百姓,所以並不排斥魚禾的做法。
但他覺得魚禾此舉有點為時過早。
魚禾沉吟了一下,坦言道:「此事我也想過。但我怕等到天下大定以後,想做也做不了了。」
現在他手下的架子算是打起來了,群臣們大多互不相熟,也沒有什麼姻親關係。
所以現在下刀子,群臣們縱然是反對,反對的力度也不是很大。
但是等到他天下大定的時候,群臣們恐怕早就互相熟悉了,互相也結下姻親關係了。
朋黨也就隨之出現了。
到時候,他下刀子,群臣們再反對,那就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兩群人。
那樣的話,他殺的人會更多,群臣們反對起來破壞力也會更大。
甚至會重演莽新的變局。
他也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王莽。
所以現在下刀子比以後下刀子強。
現在下刀子,群臣們或許會覺得疼一些,但不會傷及性命。
以後下刀子,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馮英忙道:「即便如此,主公也應該徐徐圖之啊。冒然行事,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魚禾瞥了馮英一眼,淡然笑道:「你說的風險是什麼?一些爭名逐利的人有可能會背叛我?」
馮英一臉無奈的看着魚禾。
知道還問?
魚禾笑着道:「我要是說,我就想藉此讓他們跳出來呢?」
馮英一愣,倒吸了一口氣,道:「主公要肅清官場?」
魚禾感嘆道:「也不算肅清吧。就是想打掃打掃我們中間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為隨後北上做準備。
我可不想在我率軍北上的途中,有人在背後托我後退。」
馮英忙道:「可如此一來,主公麾下的官吏就會出現巨大的缺口。而且主公推行的爵位制,對軍中的影響,遠遠大於地方上的官吏。」
魚禾淡然一笑,道:「所以我準備在大婚以後,推出選官的政令。允許軍中的將校推舉軍中一定有功的將士在地方上充任縣尉等一定的官職。
地方上的官員,千石以上,亦可推舉人出仕為官。
不過對於其品行、學問,我會做一定的考校。」
簡而言之,就是先搞個殿試,先試試水。
若是無人反對的話,再找個由頭將州試、郡試、縣試搬出來。
等到推行到縣試的環節,就能全面推行科舉制度了。
之所以沒有一口氣全部拋出來,就是因為他剛打了群臣一個巴掌,總得給一個甜棗才行。
至於這個甜棗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那只有他知道。
馮英愕然的盯着魚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