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是叫章台宮也好,叫未央宮也罷,在秦漢兩朝,皆是九五至尊才能坐擁的寶地。
未央宮有三殿。
前殿、中殿、後殿。
前殿乃是登基、祭祀之所。
中殿亦能充作登基之所,但大部分時候都被用來議政之用。
魚禾隨後要布政,自然是直奔中殿。
中殿前有車道和石階。
車道是供帝王車架入殿之用,石階則是供官員們入殿之用。
另有人力升降的坡道,帝王站在上面,會在人力驅動下緩緩上升,無需自己行走。
魚禾沒有乘車,亦沒有興師動眾的驅動人力升降的坡道,他拾階而上,抵達了中殿前。
殿門高大厚重,殿內深邃寬廣。
劉歆、劉玄將大殿折騰的不輕,所以看着有些破敗。
即便是吳漢早早的派人收拾了一番,依然有處處焦痕。
殿門口有近百宦官宮娥,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等着為魚禾一行脫靴。
雖然漢代的跪禮只在祭典等重要場合,亦或者見長輩的時候才會用。
但那指的是良籍。
宦官、宮娥多是宮奴,屬奴籍,所以見到了自己的主家需要跪着。
而他們的主家便是皇家。
如今王莽已死、劉玄已亡,長安落在了魚禾手裏。
魚氏便是皇家,魚氏也成了他們的主家。
經歷了多次宮廷巨變,他們身邊的許多同伴已經慘遭毒手。
他們能活到今日,實屬不易。
見到了魚禾這位新主家,他們不了解魚禾的性子,心裏充滿了恐懼,在魚禾出現的時候,他們下意識的顫抖了起來。
魚禾就像是沒看到他們似的,邁步往殿內走去。
樊崇一臉愕然,剛要出聲提醒,就聽馬援在一側不咸不淡的道:「陛下不喜脫靴,也不讓我等脫靴。他常言,地上濕氣重,赤腳站在地上久了,容易生病。」
樊崇有點蒙。
還有這個說法?
他光了半輩子腳了,也見生什麼病啊?
然而馬援說完這話,就不再搭理他,跟着魚禾入了殿內。
馮異等人也緊緊的跟了上去。
一眾宦官和宮娥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魚禾入了殿內,稍微環視了一番。
殿內的空間很大,足足能容納上千人,光是兩人合抱的柱子就有近百根。
正是因為空間大,所以顯得有些深邃、空曠。
除了從門口通往大殿深處的兩排鶴頸燈外,並沒有其他擺設。
大殿深處也只有一張孤零零的帝榻。
馬援等人瞧着空曠的大殿有點蒙。
樊崇則一臉尷尬。
其實不光是未央宮的中殿,未央宮的前殿、後殿,一樣空曠。
之所以會如此,全是赤眉的鍋。
赤眉入了長安城以後,跟土匪進村了沒區別。
不僅在長安城各處燒殺搶掠,在宮城裏也是如此。
在他和王匡扶持劉玄上位以後,赤眉的將士們更是不客氣,在宮裏看上啥就搬啥。
以至於一座宮城,除了宮殿外,沒剩下什麼。
魚禾也懶得去計較大殿為何空蕩蕩的,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大殿深處的帝榻上穩穩坐下。
馮異、馬援等人齊齊躬身。
「參見陛下!」
魚禾點了點頭,緩緩道:「如今我們北征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但我們並不能因此掉以輕心。長安城以北、長安城以西,尚有一些疆域沒有納入到朕的治下。
新平等地亦有殘敵肆虐。
三輔之地的百姓如今猶如受驚的幼獸在四處躲藏。
三輔之地可以說是百廢待興。」
馮異、馬援等人一臉肅穆,靜等下文。
魚禾繼續道:「論功行賞的事情,往後放一放。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徹底蕩平三輔之地的所有草寇,安撫三輔之地的百姓。讓三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