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忠雖然與林昭見過幾面,但是兩個人之間的交情談不上很深,只不過政事堂代行王事以及太子監察政務的事情,是瞞不住的,朝廷也不可能去瞞,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佈告天下。
因此,衛太監才隨口與林昭說了這麼一句。
聽到這句話之後,林昭先是愣了愣,然後立刻回了詹事府,與上官告假之後,一路奔到了國子監。
此時還是上午,作為國子祭酒的林簡,還在國子監里處理一些日常事務,聽到林昭求見之後,他放下了手中正在書寫文章的毛筆,沉聲道:「請進來。」
很快書房的房門被林昭推開,一身綠袍的小林探花,站在林簡面前,連着喘了好幾口粗氣,元達公微微皺眉,從自己的桌子上拿來一個茶杯,倒滿茶水之後遞給了林昭。
「什麼事情,這樣風風火火的?」
看林昭這模樣,很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自林簡認識自己這個侄子開始,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着急。
林昭喝了口茶之後,氣息才平穩了一些,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然後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回頭看了看林簡,低聲道:「七叔,我剛才在詹事府,看到宮裏的衛太監,來給太子宣旨,太子接旨之後,便匆匆忙忙進宮去了。」
林昭低聲道。
「侄兒與衛太監見過幾面,便大着膽子上去問了他一句,他說……」
林三郎聲音低沉:「他說聖人龍體染恙,已經着政事堂理政,太子監察國事……」
這裏的監察國事與監國是大不一樣的,如果聖人是讓太子監國,就是太子代為行使君權,開始攝政,而監察國事則不一樣,按照這道聖旨的意思,是讓政事堂的諸位宰相理政,太子殿下在政事堂觀政,起到一個「監督人」的責任。
即便是向來雲淡風輕的林元達,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微微色變,他皺着眉頭看向林昭,低聲道:「年關之時,聖人還精神矍鑠,前兩天開年大朝會的時候,聖人也未見有什麼異樣,如何就能直接撇下國事不管,三郎你消息屬實否?」
林昭苦笑了一聲。
「七叔,衛忠應該不至於騙我這個小輩,而且太子殿下的確是接了聖旨之後,匆匆進宮去了。」
說到這裏,林三郎咽了口口水,開口道:「如果按七叔所說,聖人身體無恙的話,那今日之事,多半是聖人想要鍛煉鍛煉東宮,或者是試探一番朝臣與東宮的態度。」
「再或者就是……」
林昭看了看元達公,輕聲道:「聖人的身子,突然出了什麼問題……」
元達公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抬頭看了看林昭,沉聲道:「即便這件事是真的,也是政事堂相公們的事情,與咱們叔侄沒有干係,咱們各安其職就是。」
「與我自然是沒有什麼干係。」
林昭看了一眼林簡,輕聲道:「但是與七叔你,干係卻十分重大,這個時候七叔要儘快見一面太子殿下,與他確認清楚情況,如果情況屬實,東宮就要開始有所防範了。」
元達公大皺眉頭:「聖人尚在,需要防範什麼?」
林昭低聲道:「七叔,聖人不止太子這麼一個兒子,宮裏還有一個康貴妃,康貴妃膝下還有一個六皇子,太子監理政務的消息一旦傳出去,這些康家人恐怕就要開始有所異動了。」
「甚至於范陽的那位康大將軍,會直接有所動作。」
林三郎低聲道:「這個時候,要保持朝局的絕對平穩,東宮一來要協助政事堂穩定長安局面,二來要有應對變故的準備,第三點……」
說到這裏,林昭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第三點就是,七叔你必須要在這件事情上,讓太子聽到你的聲音。」
「侄兒官位低微。在這件事情上是說不了話的,即便說話,也沒有人會聽,但是七叔你不一樣,你是太子的老師,在這個時候出面相幫太子理所當然,也順理成章。」
元達公皺了皺眉頭。
「我身在國子監,能幫得上什麼忙?」
「即便是出謀劃策,也是好的。」
林昭輕聲道:「比如說,讓太子說動政事堂的相公們,讓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