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回到越州,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替母親以及替自己,解決掉張氏母子這樁麻煩,然而最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要與母親好好的溝通一番。
溝通一番有關於滎陽鄭氏的事情。
看到林昭滿臉嚴肅的模樣,林二娘先是有些詫異,然後放下了手裏的剪刀,微笑道:「昭兒有什麼事情,儘管問就是了。」
「這裏說話不方便。」
林昭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開口道:「阿娘,咱們去裏屋說。」
他一邊說話,一邊上前攙扶着林二娘的手,把她扶到了家裏的裏屋坐了下來,然後躬身給母親倒了杯茶水之後,林昭才有這忐忑的坐在了林二娘對面。
他醞釀了一番感情之後,又低頭喝了口水,這才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聲音有些低微:「阿娘,我在長安城…見到了丹陽長公主。」
「丹陽……長公主?」
林二娘輕輕皺眉,然後開口問道:「這種大人物,昭兒能見到也是福分,以後你可能在長安城裏做官,多認識一些人自然是好事。」
她表情淡然,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
如果不是林昭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此時可能真的會以為,自己的母親與長安城無關了。
他嘆了口氣,低聲問道:「阿娘你……認得這位長公主麼?」
「我怎麼會認得這種天潢貴胄?」
林二娘連連搖頭,看向林昭:「昭兒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可是丹陽長公主說她認得您。」
林昭咬了咬牙,開口道:「我初次見她,她就說我與阿娘生得相像,她說她從前與阿娘是閨中好友,說阿娘您……」
「是在長安長大的…」
林二娘一臉平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她靜靜的等着林昭說完之後,很是恬靜的緩緩搖頭:「都說了,物有相似人有相同,可能是咱們母子長得與長公主的那位朋友有些相似罷。」
「阿娘,除了丹陽長公主之外,兒子在中了進士之後,還見到了另外一個怪人。」
林昭低着頭沒有說話,而是從自己的腰裏取下一枚只剩下半塊的玉彌勒,拿在自己手裏,放在林二娘面前,聲音有些沙啞。
「那個怪人說,他是我的舅舅,是阿娘的二兄。」
林昭看向自己手裏的這半塊玉佛,輕聲道:「他說這塊玉,是母親當年常戴在身上的……」
聽到這裏,林二娘還算平靜的臉色驟然大變,她沒有伸手接過這塊玉佛,而是扭頭看着林昭,臉色蒼白。
「他……他是騙你的,為娘自小就與家人走失了,不曾有什麼二兄,也不記得自己有什麼家人……你……」
「你莫要信他!」
林二娘看向自己的兒子,咬牙道:「不許你再跟那個人有任何聯繫了……」
林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緩緩跪在林二娘身邊,咽了口口水。
「阿娘,那個叫做鄭通的人……確實是我二舅,是不是?」
「您是二十年前宰相鄭溫之女,是不是?」
聽到鄭溫這個名字,林二娘的身子微微顫了顫,她這才扭頭看向那半塊玉佛,伸手把玉佛拿在自己手裏,眼中垂下淚來。
她一邊哭,一邊哽咽。
「你……不許與他們有來往……」
林二娘之所以有這種反應,是在林昭意料之中的,這些年林二娘寧肯自己過苦日子,也不願意與自己的兄弟有任何聯繫,就是害怕仍有罪過的鄭氏,連累到兒子林昭。
如今林昭好容易中了進士,他們母子十來年的苦日子很快就要到頭了,在這種情況下,她自然是不肯讓林昭再去與鄭家有什麼糾葛的。
林昭跪在林二娘面前,伸手拉着自己母親的手,緩緩寬慰道:「阿娘,當年的舊事我在長安也查到了一些,鄭家當年是因為貪腐論罪,如今二十年過去,什麼罪過都過去了,您不用太過驚慌。」
「雖然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但是我還是想向阿娘打聽清楚,您到底是不是……鄭氏之女。」
他一邊說話,一邊從袖子裏取出一塊方帕,遞給林二娘擦了擦眼淚,等林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