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東宮一系,或者說太子黨的核心成員,在這個檔口,林簡一定是會在宮中忙碌的,最起碼要到晚上才會回來。
林昭也是情急之下,沒有想到這點,才會在上午就到平康坊來。
好在他在平康坊住過一年時間,府上的人大多認得,與林夫人以及林家的兩個公子關係都不錯,在這裏待上一天,也不會有什麼尷尬。
既然是上午開的,到了中午的時候,自然要在林家吃飯,因為林昭的到來,林夫人特意準備了一整桌的菜食,一張桌子,擺的滿滿登登。
臨近飯點,林昭都已經落座,卻見林家正門口,一身太學衣裳的林二少,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
這位林二郎進了家門之後,先是見過了母親天兄長,又瞥眼看到了一旁的林昭,連忙上前行禮,規規矩矩的拱手道:「三哥也回來吃飯了。」
林昭上下打量了一眼林二少,微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太學生非告假不准出國子監,二郎現在應該在國子監的飯堂里吃飯才是。」
「別提了。」
林湛大搖其頭,苦笑道:「那國子監飯堂的飯,簡直不是人吃的,也不知三哥你在國子監的時候,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他眼珠子轉了轉,嘿嘿笑道:「還是母親心疼我,與我說父親這些日子中午都不會回來,正好國子監到平康坊不遠,我便趁着中午溜出來,來家裏吃一頓。」
林三郎看了看林湛,無奈的搖了搖頭:「國子監的吃食,相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已經算得上豪奢,最少每天都能見到一些葷腥,比我在越州東湖鎮的時候,吃得還要好一些。」
原本國子監的規矩,國子監學子非告假或者放假,是不能輕易出國子監的,不過林簡現在還任着國子祭酒的差事,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即便他進入政事堂,加上同中書門下三品的頭銜,短時間內多半也會兼着國子祭酒的差事。
因此,林湛這個院長的公子,自然可以隨意進出「學校」。
這也是林夫人寵溺他,給他「通風報信」,不然如果元達公在家裏,知道他逃學,少不了要給他一頓好打。
林昭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這個堂弟,微笑道:「你剛進國子監沒有多久,便逃學回家。」
「看他明日去國子監,治不治你。」
林二少神色一垮,正要開口求饒,一旁的林夫人開口笑了笑:「好了,先吃飯,有什麼話,吃晚飯再說。」
她看向林昭,語氣溫婉:「聽說今日有宮人進了三郎家裏,可是給三郎升官了?」
林昭有些詫異的抬頭。
「叔母如何知道的?」
「長安城裏的事情,瞞不了人。」
林夫人微笑道:「叔母在長安多年,認識不少人,長興坊里也有許多平日裏一起玩耍的姐妹,你還沒到家裏,我便知道了宮裏有人進了你家,只是不知道給了你什麼官職。」
林昭點了點頭,明白了林夫人的意思。
長安城裏,除了各種各樣的官員圈子,衙內圈子之外,還有專屬於林夫人這樣的「貴婦圈子」,這些貴婦圈子平日裏也會交際,也會互通消息。
長興坊在長安的地段雖然不如平康坊好,但是畢竟是城北的坊,裏面自然也有林夫人的「小姐妹」。
林昭微微欠身,對着林夫人低頭道:「侄兒正是為了這件事來請教叔父,今日宮裏派人到我家中宣旨,給了一個……」
林昭頓了頓,低聲道:「給了一個給事中的差事。」
「給事中……」
林夫人看向林昭,眉眼之中充滿了詫異。
「正五品上啊。」
她輕聲感慨道:「記得你七叔做到這個品級的時候,已經三十六七歲了。」
這位在長安城裏見多識廣的婦人,這會兒也不由有些驚嘆:「三郎你……還未滿十七歲罷?」
「機緣巧合,受了一些前人餘蔭而已。」
林三郎微微欠身,神態謙遜。
他這句話並沒有說錯。
就目前他在朝堂上的表現來說,並沒有什麼驚才絕艷之處,之所以能夠這樣平步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