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芷晴的身份,的確是個難題。
早先林昭早早的在越州定下了婚事,第一次見到崔芷晴的時候,他已經是身負婚約之人,而且他與謝澹然也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因此最開始的時候,林昭並不打算去招惹崔芷晴這個大門大戶的嫡女。
後來因為一系列因緣巧合,兩個人慢慢走到了一處,但是這個時候,林昭已經娶妻生子,很難再給崔芷晴一個正妻的名分。
且不說林昭不可能做對不起謝澹然的事情,就算他喜新厭舊願意這麼幹,他的母親林二娘也絕對不會答應。
因此,暫時來說崔芷晴就只能跟在林昭身邊,沒有辦法給一個正大光明的名分。
不過這並不影響林昭對於崔芷晴的態度,嫡庶之分在這個時代是天淵之別,但是在林某人心裏卻沒有什麼分別,只當是自己娶了兩個夫人,成了兩次婚。
況且謝澹然也不是那種善妒的大父,六娘在林家也不會受委屈,至於將來可能出現的家業繼承問題,那也最少是二三十年乃至於更以後的事情了,現在暫且不去想它。
第二天一早,林昭便帶着崔芷晴離開了清河,崔家主也很給面子,帶着崔家人一路把林昭送到了清河的北城門,臨別之前,林昭跳下馬車,對着崔寅拱了拱手,開口道:「崔世叔,晚輩這就告辭了,為防清河生變,我在清河留下了五百將士,暫時歸屬貝州刺史府統調,維護貝州治安。」
其實這個行為,有些畫蛇添足的味道了,崔家在清河立足這麼多年,自然有手段能夠統領清河,統領貝州,林昭只需要給他們一個名分再給他們一個沒有外敵的政治環境,崔家人絕對可以把清河上下管的服服帖帖,根本不會生出什麼亂子。
不過留下五百個人,代表着平盧軍在清河或者說在貝州會一直有影響力,一方面維護治安,另一方面也維護平盧節度使府在這裏的統治地位。
崔寅也對着林昭低頭還禮,拱手道:「林公爺思慮周全,老夫代清河父老,多謝公爺了。」
林昭擺了擺手,笑着說道:「世叔這麼說話就見外了,以後咱們都是自家人,不必說兩家話。」
說到這裏,林大老闆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此去是北上冀州,大約是要去軍中,貝州這邊如果有什麼事情,便行文青州的平盧節度使府,那裏有一個節度使府長史在理事。」
崔寅微微低頭。
「老夫明白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說的差不多了,林昭慢慢上了馬車,準備離開。
在這個過程中,崔芷晴一直在馬車裏,始終沒有露面。
因為在這個大庭廣眾之下,她不太適合露面。
崔寅猶豫了一下,趁着馬車還沒有離開,他邁步走到馬車側邊,對着車簾嘆了口氣。
「你自小任意,也怪為父沒有好生約束,事已至此,為父便不多說什麼了,你……」
崔寅聲音微微低了一些。
「你得了空閒,便回清河看一看你母親,家裏…還是你家裏。」
他聲音不大,馬車裏的崔芷晴卻聽得真切,當即掩面而泣,但是這個時候那麼多人看着,為了崔家的臉面,她又不能掀開車簾,只能低着頭哽咽道:「知道了,阿爹。」
父女倆說完這句話之後,馬車便在節度使府一眾親衛的護衛之下,緩緩離開。
崔寅看着慢慢走遠的馬車,神色有些複雜。
他心裏明白,自己這個女兒以後回清河的次數恐怕不會很多了。
這個時代交通本來就不方便,正常出嫁的閨女如果嫁的遠了,可能都好幾年才有機會回來一次,更不要說像崔芷晴這種,走的並不光彩的姑娘了。
她只要回到清河,哪怕父母爹娘都認她,家裏的族人們難免會說兩句閒話,這種閒話不管聽得到還是聽不到,只要想一想,都會戳人心肝。
馬車裏的林三郎,伸手摟着這個已經泣不成聲的姑娘,長長的嘆了口氣:「時至今日,我也不知當初留六娘在青州是對是錯了。」
崔芷晴哭的淚眼婆娑,她伏在林昭懷裏的伸手摟住了後者的腰肢,哽咽不止。
「當時留在青州…我就想過會有
第六百二十四章 父與女,帥與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