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之中,兩位節度使在司宮台門口碰了面,林昭率先低頭行禮,叫了一聲「齊師叔」。
齊師道也很規矩的低頭還禮,沒有因為比林昭長一輩就拿架子。
行禮之後,林昭大概跟他說了一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解到了情況之後,齊師道皺了皺眉頭。
「三郎,若只有一個人證,恐怕沒有辦法給河東軍定罪,就算出來指證,王甫也未必會認。」
「師叔,宮裏禁衛輪值,都是有記錄的。」
林昭低聲道:「只要這個小太監能夠說出來是什麼時候在寢殿附近見到的這個人,就可以查出來當天是什麼人在那裏輪值,讓這個小太監出來認人,認出來就可以直接拿人。」
「刑部與大理寺,有的是訊問的老手,如果真碰到了硬骨頭問不出來,便算他王甫手段高明!」
齊師道微微點頭。
「那就這麼辦罷。」
此時,這位齊大將軍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既然找到了證據,這一次,齊某一定會堅持到底,非要揪出真兇不可。」
齊師道這句話,並不是對王甫說的,而是對林昭說的。
他話里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這一次他不會再模稜兩可,而是會旗幟鮮明的站在林昭這一邊,跟林昭一起一查到底。
有了齊師道這句話,林昭也定了下了心。
他正想走進司宮台,周振已經邁着小碎步走了過來,對着兩位節度使低頭行禮。
「奴婢見過兩位王爺。」
「周公公不必多禮。」
林昭伸手把他扶了起來,臉上帶着笑容。
「周公公辛苦了。」
林昭平時見到周振,是不怎麼給笑臉的,但是這一次,他的確對周振有了些許好感。
這件事,司宮台本來是不應該查出東西的。
因為司宮台,是天子的家奴,雖然太子現在還不是皇帝,但是以現在這種形勢來看,遲早會成為皇帝。
林昭這種外臣得罪了皇帝,還可以拍拍屁股離開長安,甚至文官老爺們得罪了皇帝,只要不過分,也可以直接上書告老,提前退休,但是這些宮裏的宮人們得罪了未來的天子,便是自絕退路。
一旦這件事做不成,他們就統統都是死路一條。
在這種情況下,周振依然全力動用司宮台,幫着林昭查出了證據。
這其中,當然有李煦的功勞,但是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周振與天子畢竟主僕多年,他也想替舊主把真正的兇手查出來!
周振深深低頭,開口道:「二位王爺,當天目睹了事情經過的小太監,是負責浣衣的,剛巧來給陛下送衣,不小心瞧見了禁衛往一間廢棄的屋子裏送飯。」
「奴婢已經帶他去確認過了,那個廢棄的小屋,正是當日刺客們躲藏之處。」
林昭與齊師道對視一眼,然後林某人開口道:「周公公,麻煩帶我們去見那個小公公。」
周振點頭,帶着兩個人進了司宮台,沒過多久,就把二人帶到了司宮台里的一處茶室,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小太監,正跪坐在茶室里,戰戰兢兢。
林昭默默上前,看了這個小太監一眼,開口問道:「這位小公公,當日你見到的那個禁衛,是個什麼模樣,你還記得麼?」
「穿……」
「穿着校尉服色…」
小太監低着頭,戰戰兢兢的說道:「留着大鬍子…」
他是宮裏浣衣局的人,對衣服很是了解,自然清楚的知道,各種等級的禁衛,應該穿什麼衣服。
林昭鬆了口氣,繼續問道:「如果…」
「如果把他叫到你面前,你能認得出來麼?」
小太監縮着頭,顫巍巍的看了看周振,又看向林昭與齊師道,低着頭不敢說話。
周振臉色一沉,開口道:「王爺問你話,你聾了?」
小太監被嚇了一跳,連忙低頭道:「回……回王爺,奴婢…」
他咽了口口水,繼續說道:「奴婢應該能認得。」
「很好。」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