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在李煦的房間裏,與他詳談這一次在衡州辦事的章程,談話到結尾的時候,林昭起身,對着李煦微微低頭,開口道:「殿下,您上午見到的那個馮知州,可有什麼表態麼?」
「沒有。」
李煦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個馮知州,已經年過六十了,做完這一任知州,多半就要致仕,他不想惹麻煩,更不想參與長安之事,多半只會公事公辦。」
「公事公辦……」
林昭點了點頭,開口道:「如果真能公事公辦,事情就簡單了。」
他看了看李煦,問道:「殿下在刑部或者大理寺,可認識一些老邢名?」
刑部與大理寺之中,除了大理寺卿尚書等高級官員之外,也有一些做實事的吏員,有時候刑部覺得地方呈上來的卷宗不合情理,或者有不太對的地方,就會派這些人下去,核查案情。
因為常年接觸各類案卷,這些人對於案情極其敏銳,如果能請動這些專業人士到衡州來,這個並不複雜的案子,應該很快就會出一個結果。
李煦低頭想了想,然後微微皺眉:「我在長安城裏無職,三法司的官員倒是認得一些,但是底下的胥吏便不認得了。」
說着,他看向林昭:「三郎的意思是,讓三法司下屬的吏員,來衡州調查此事?」
林昭點了點頭:「術業有專攻。」
「我等到衡州來,只要保住大兄的性命,讓這件事得以重審就好,但是其中一些具體的事情……」
林昭搖頭苦笑道:「我一個剛從越州出來的毛頭小子,對此一竅不通,想來以殿下的千金之軀,也不太可能懂得查案,咱們在這裏查,恐怕查上幾個月也查不清楚,只能交給這些專業的人去做。」
聽到這裏,李煦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今天我就給長安寫封信,讓……太子殿下從刑部或者大理寺調幾個人到衡州來,詳查此事。」
林昭長鬆了一口氣,起身對着李煦躬身行禮:「多謝殿下!」
李煦搖了搖頭。
「三郎你對我太客氣了一些,我是林師的徒弟,便是林家半子,咱們是一家人,用不着這樣拘謹。」
林三郎勉強一笑,心中卻很不以為然。
且不說你姓李我姓林,即便真的同姓,該守的規矩也得守,寧願看起來生分一些,也不能去做那種大大咧咧的人,畢竟這不是開玩笑,真的放鬆警惕了,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得罪這些皇室中人。
與李煦說了大概半個時辰的話之後,林昭才起身告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回了房間之後,他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坐在了椅子上,取出筆墨紙硯之後,一邊磨墨,一邊細細思量將要寫的內容。
想的差不多了之後,林昭把鋪好信紙,給遠在長安的林簡寫了封信。
等到他一封信快寫完的時候,林二少才從衡州大牢趕回了客棧,推門見到林昭之後,林湛跑兩步走到林昭面前,低聲道:「三哥你走了怎麼不知會我一聲?我在大牢裏等了你許久。」
林昭寫完以後一個字,放下毛筆,回頭看向林湛,笑着說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在大牢裏陪一陪大兄,我出去辦點事情麼?」
林二少嘆了口氣,開口問道:「那三哥的事情辦完了麼?」
「差不多了。」
林昭把信紙塞進信封里,封好口子,遞在林湛的手裏,笑着說道:「二郎你去把這信寄給七叔,咱們在越州的事情,就辦的七七八八了。」
林湛將信將疑的接過這封書信,正要再跟林昭說些什麼,轉頭便看到林昭已經一頭倒在床上,閉目睡去。
他實在是太累了。
林二少有些愧疚的看了林昭一眼,拿着手裏的書信,轉身出去寄信去了。
……………………
就在林三郎在越州城裏,為了自己的堂哥來回奔走的時候,遠在長安第皇帝陛下,看着手裏薄了幾分的小冊子,有些不高興了。
因為這一期的長安風上,不曾刊載西行記。
如今每十天一期的西行記,已經成了老皇帝為數不多的消遣之一,他看着手裏的小冊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