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賊?
林昭在東湖鎮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號,近二十年越州城都相對太平,因此也沒有人提起這個,不過聽到外面亂成這個樣子,林昭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回過頭來看向謝澹然,沉聲道:「澹然,外面恐怕……是出了什麼事了,咱們要去謝叔那裏去,獨處容易出事。」
說到這裏,林昭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謝澹然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心裏本來有些慌亂,但是聽到了林昭的聲音之後,她點了點頭,跟着林昭一起離開了自己的閨房,朝着謝家的正堂走去。
此時,謝三元的酒意,已經被外面的動亂驚醒,他連忙把夫人與兒子到自己身邊來,剛準備去喊謝澹然與林昭,兩個人就已經攜手走了過來,林昭把謝澹然放在謝三元身邊,皺眉問道:「謝叔,外面的人在喊什麼東山賊,東山賊是什麼?」
謝三元心中已經有些慌亂,但是聽到了林昭的問話之後,他還是長出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東山賊……便是東山之賊,是聚集在東白山上的一處匪寇,聽說有好幾百人。」
「我還是少年的時候,這幫人經常在越州為禍,不過近二十年很少見到他們的蹤影了…」
說到這裏,謝三元有些憂心的看向院子外面,低聲道:「奇怪,這個時候城門應該已經閉上了才對,越州守城的士兵也有數百人,如何給這些賊人闖進來的……」
他長出了一口氣,起身開口道:「這些山賊兇殘異常,見人便殺,招惹不得,我家後院有一處地窖,咱們先躲進去罷……」
前些年匪寇作亂的時候,雖然沒有打進越州城裏,但是畢竟人心惶惶,因此越州城裏的民居,只要是有年頭的,家中多半都有一處藏身的地方,謝三元拉着老婆孩子,一家四口人朝着自家後院走去,最終在柴房的柴堆里翻出一個地窖的入口,謝三元先讓謝夫人帶着謝晉以及謝澹然走了進去,然後他回頭對着林昭開口道:「三郎,越州城裏的兵丁不少,這些賊人就算作亂,最多也就是一晚上時間,明天一早也就會被趕跑了,咱們在地窖里躲一晚上就是。」
林昭看了一眼這個地窖的入口,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微微搖頭。
「謝叔,你快進去罷,我不能躲在這裏,我還要回家看我母親是否安全……」
「這個時候,顧及不了許多了!」
謝三元伸手拉着林昭的衣袖,低聲道:「林夫人知道這種情況,也會讓你躲進去,林夫人聰慧,想來也會自保,這個時候了,哪裏有跑出去的道理?」
謝三元剛說完這句話,外面又是一道閃電,雷聲滾滾。
林昭臉色陰晴不定,咬牙道:「謝叔剛才說,這個時候城門已閉,這些山賊無論如何都不應該闖進來的,是不是?」
「這是自然,越州城城門向來是日落便關,這會兒約莫都已經戌時正了,城門無論如何也應該關上了才是。」
謝三元仍然沒有想明白,繼續說道:「按理說,如果山賊攻城了,官兵怎麼樣也能抵擋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官府會派人知會百姓,讓百姓撤離或者自行躲避,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山賊徑直闖進了城裏……」
「真是咄咄怪事。」
說完這句話,他伸手拉着林昭的衣袖,低聲道:「三郎,來不及說這麼多了,快進去避禍罷,明天一早便什麼都清楚了。」
「這一次無論如何,朝廷也會治那些官老爺們一個失職的罪過,到時候那個什麼程知州,也就在越州待不了了……」
他還要伸手拉林昭,卻看到林三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色極為難看。
他幾乎是在咬牙切齒。
「程敬宗……程敬宗!」
謝三元皺眉道:「三郎,你在說些什麼?」
林昭眼睛有些發紅,他咬牙道:「如謝叔所說,越州是江南大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樣輕易給山賊打進來,但是這些山賊偏偏打進來了,那麼很明顯是官府里有人,故意把他們放了進來!」
「我說這段時間程敬宗為何這樣老實,原來是在謀劃此時,這人……好狠!」
說到這裏,林昭回頭看了一眼謝三元,低聲道:「謝叔,你在這裏好生照看家人,我無論如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