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看着依舊如故,賈平安卻有些灰頭土臉的。
「陛下不會捨棄我。」
一見面,武媚就說出了此事的根源。
賈平安笑了。
武媚也笑了,「手段不錯,可終究太過慘烈了些。不過少年意氣當如斯。」
「阿姐,如今可還有問題?」
在帝王的眼中,任何人皆可犧牲,所以賈平安真不知道阿姐在歷史上是如何一步步的走上了那個巔峰。
武媚莞爾道:「能有什麼問題?皇后和蕭氏都是世家女,陛下不喜世家女,可寒族的女子大多平庸,無法成為他的幫手。你可懂了?」
「身後沒背景,手段還厲害的,沒有誰能比得過阿姐。」
賈平安明白了。
歷史上李治一直和阿姐相互扶持,背後便是這些考量。
帝王無私,帝王猜疑心重,那些有背景的人都不得他的信賴。
沒有阿姐,他就少了一個參謀,少了一個可靠的幫手。
——沒有背景的武媚,忠心不會有問題。
賈平安豁然開朗。
他知道李勣是對的。
但他卻不後悔。
「可後悔了?」
武媚含笑問道。
賈平安搖頭。
殺都殺了,後悔什麼?
男兒做事……阿姐說的對,少年意氣當如斯。
而且阿姐的眼中多了溫柔,很明顯便是把他當親弟了。
「此事也算是錯進錯出,不過也不是壞事。」
武媚顯然知道的比賈平安還多,「你去了北邊之後,只管放手立功。」
她有些惆悵,「可你的親事卻讓我頭疼。若是你數年不歸,那兩個都老了。」
阿姐,親姐……我不可能數年不歸,這是其一;其二,長腿妹子和娃娃臉就算是數年後,在我的眼中也還是年輕妹紙啊!
這個時代的人壽命不長,所以三十歲的人都有資格自稱一聲老夫。
女子二十歲,大概也有些老黃花菜的意思。
武媚看着他,嘆息一聲,「弄的肉乾呢?還有錢財。」
「都在此。」邵鵬把一個包袱遞過來。
「阿姐,我家裏有。」
武媚再度嘆息,「帶了去。」
賈平安本想回家去收拾一番,好歹一一告別,可有人跟着他。
「武陽伯,還請速速出發。」
賈平安看看自己一身便衣,「甲衣呢?乾糧錢財呢?」
內侍板着臉,「路上自然有。」
賈平安想到了李勣。
先帝當年臨去前把李勣發配去了疊州,老李得了令,家都不敢回,出宮後,一路出城往西北去了。
內侍說道:「你能進宮和武昭儀說一番話,那已經是不得了了。」
賈平安這才想起阿姐先前給自己準備了盤纏和乾糧。
這是早就知道我連家都不能回嗎?
賈平安就在這內侍的監控下,一路出城。
兩名軍士在等着他,而更多的人在外面的棚子裏。
「兄長。」
李敬業拎着一個特大包袱,「這是我給你準備的。」
包東代表百騎送上了包袱。
「兄長,我弄了葡萄釀,你去了北方定然喝不到了,來,滿飲此杯。」
李敬業送上了一個大杯子,竟然是琉璃杯。
這是想灌醉我?
賈平安抬頭,仰頭幹了。
「武陽伯。」
包東敬酒。
賈平安再干。
幾碗酒下去,他已經暈乎了。
他搖搖晃晃的上馬,有人喊道:「此情此景,武陽伯可有詩?」
連監督他滾蛋的內侍都翹首以盼。
「武陽伯喝多了!」有人嗶嗶,被李敬業爆捶了一頓。
賈平安打個酒嗝,醉眼朦朧的道:「作詩?哈哈哈哈!」
他猖狂的笑道:「詩與我而言便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