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池。
皇帝賞長安軍民酒肉三日,這三日便是慶賀的日子。
曲江池裏熱鬧非凡,可最熱鬧的卻在裏面。
宰相們今日齊齊來到了這裏,另有許多文人騷客,或是年輕俊彥。
李義府在喝酒,身邊一個女妓在伺候。他斜睨着許敬宗說道:「等了許久,你還在等誰?」
「此等盛會,可惜不見小賈。」
許敬宗頗為遺憾,然後說道:「歌唱起來,要豪邁的。舞跳起來,要大氣些。」
回過身,他舉杯,「諸位,今日盛會,豈可無詩賦?這曲江池流水悠悠,今日當讓杯中美酒常滿,以詩賦記之。老夫已令人在邊上抄錄,但凡是好的,回頭就令人集結成冊,用那雕版給印出來,每人一冊。」
這可是在宰相們的眼皮子底下作詩,而且還能印製出來流芳百世……
眾人紛紛冥思苦想。
一人有了,大聲的吟誦出來。
「不錯。」
許敬宗微微頷首,卻是覺着普通。
任雅相不管這個,只是在欣賞歌舞。
許圉(yu)師笑吟吟的舉杯邀飲,李義府喝了一口,旋即默然。
樂聲驟然激昂,一個歌姬上前,高唱道,「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眾人聽的熱血奔涌,不禁舉杯痛飲。
外圍許多人在圍觀,一個少女說道:「這是武陽公的邊塞詩,果真熱血。」
那些正在作詩的文人騷客齊齊苦笑。
一人說道:「老夫剛得了兩句,聽到這首詩,不但下面想不出來了,前面那兩句更是被忘得一乾二淨。」
眾人不禁哄堂大笑。
許敬宗矜持的道:「如此……換一首吧。」
另一個歌姬上前,高聲唱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那少女笑道:「這依舊是武陽公的邊塞詩。」
那些作詩的苦笑不已。
李義府看了許敬宗一眼,低聲道:「你一來便限定了豪邁的,如此只能唱邊塞詩,可賈平安的邊塞詩當世第一,你這心思……齷齪不堪!」
他搖搖頭,不屑之極。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許敬宗看着他,輕聲問道:「小賈別的詩不好嗎?」
李義府:「……」
賈平安的詩首首經典,關鍵是這人什麼題材的詩都能隨口而作,出來就是經典。
任雅相喝得興奮,起身舞蹈。
跳的半晌,他回來又拿起酒杯痛飲,微醺着說道:「諸位,遼東一平,接下來便是吐蕃和突厥了。大唐兵鋒之盛,當者辟易。吐蕃,大敵也!可老夫卻以為早晚有一日大唐能讓他們俯首稱臣。」
許圉師笑道:「若是如此,老夫便攜了書卷,一牛車,車上帶着美酒,就此走遍這大好河山。」
「同去同去!」
眾人舉杯。
「為了大唐!」
詩賦不斷被吟誦出來,歌聲高亢,整個曲江池都沉浸在了大勝的狂喜中。
魏青衣站在那裏,周圍的人經常見到她,都把那裏當做是她的地盤,也無人來打擾。
魏青衣看了宰相們那邊一眼,「果然是盛世風流。」
她坐在水邊,脫掉了鞋襪,緩緩把白玉般的腳放了下去。
「越發的冷了,可見下面氣運沸騰……也不知此戰大捷後,下面的壓水石增加了多少,想來會不少吧。」
她伸出小手進去攪動了一下水,然後輕輕拍在了臉上。
陽光從側面照過來,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所謂國有運,天地都會出力,遇難成祥,化險為夷……」
她突然微微蹙眉,「今日一見宰相們,大多能看出氣運來,可武陽公那人我卻看不透,看不清。那人看面相只是普通,可卻面含紫氣……氣勢更是與旁人不同。」
「此次大捷後,他定然要加爵了吧。」
……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