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蘭榮耀歷一三七九年十一月十一日。
德倫帝國西北,蘭茵走廊中段,蒼狼公國戰略要地狼牙堡。
從南到北,相隔兩三里地,一字兒排開的三座六芒星棱堡,巨石砌成的城牆,已經坍塌無數。黑色的煙柱在狂風的吹卷下,盤旋着升上天空,將低空灰撲撲的彤雲染上了一層黑邊。
棱堡外的土地上,木樁、鐵絲網亂雜雜的倒了一地,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彈坑,身穿灰白色羊皮襖子,手持舊式火繩槍的蒼狼公國士兵,起碼有近兩萬人橫屍當場。
高空中,幾隻蒼狼公國將領豢養的獵鷹濃雲中盤旋,不時發出悲戚的尖啼。
棱堡坍塌的城牆上,蒼狼公國的旗幟被打得稀爛,猶如垃圾一樣軟塌塌的掛在殘破的磚瓦上。
棱堡內,大群大群丟盔棄甲的蒼狼公國士兵跪在地上,驚恐莫名的看着四周全副武裝,叼着煙捲,大聲的談笑風生的德倫帝**士兵。
寒風呼嘯而來,三座棱堡內,到處都是呻吟聲、哭喊聲。
一隊一隊的帝**士兵在棱堡中穿梭着,他們打開一間間庫房的大門,歡天喜地的清點着庫房裏的物資。
身高將近七尺,高高瘦瘦,身上肌肉猶如鋼條一樣一根根凸起,肌肉稜角分明猶如刀劈斧剁,顯得異常精壯、彪悍的戈爾金坐在一段坍塌了小半的城牆上,袒露着上身,齜牙咧嘴的俯瞰着棱堡內的動靜。
兩名醫護兵正忙碌着給戈爾金處理身上的傷口。
戈爾金的左肩上,有一處洞穿的劍傷;他的胸口挨了一刀,傷口深入胸大肌足足有一寸多;他的右腹部位,還鑲嵌着一柄短小的彎刀,鮮血正順着刃口的細小血槽不斷的向外流淌。
一名義務兵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陣彎刀所在的位置,然後咬咬牙,握住刀柄狠狠向外一拔。
『嗤』!
一道血水噴出。
戈爾金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後他用力繃緊了腹部肌肉,兩寸寬的刀口肌肉收縮,硬生生鎖死了附近的血管,血流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來。
義務兵急忙用藥物處理了一下傷口,將塗滿了止血藥粉的繃帶死死纏在了戈爾金身上。
「媽-的……真不要臉,兩個五階對付我一個小小的中校……」戈爾金痛得破口大罵:「要不是我還有幾手保命的手藝……嘶……」
剛剛平靜下來的戰場上,深灰色的制服成了主色調。
大群大群的帝**士兵在戰場上翻找着,他們收集戰死的同僚屍體,救治受傷倒地的同伴。他們更是將被殺死的蒼狼公國士兵的屍體堆積在一起,稍後只要潑上火油,只要一把火,就能將這些屍體收拾得乾乾淨淨。
破了狼牙堡,再向西邊就是一片坦途,蒼狼公國的腹地要害,就徹底暴露在帝**的爪牙前。
兩名軍法官帶着一群憲兵找了上來,軍法官手中拿着深灰色封皮的軍功本,詳細的向戈爾金詢問他剛才臨陣擊殺兩名五階蒼狼騎士的經過。
記錄完成,戈爾金審閱了一下軍法官的記錄,手指沾了沾印泥,在軍功本上重重的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蒼狼騎士,蒼狼公國的絕對精銳,其在蒼狼公國的地位堪比德倫帝國的海德拉秘衛。臨陣斬殺兩名蒼狼騎士,這是一筆極大的軍功。
加上戈爾金下轄的軍隊,在攻破狼牙堡的戰鬥過程中,屬於前三個破城的隊伍之一,這又是一份極厚的軍功。
「嘖,我距離上校,也差不離了吧?」戈爾金扳動手指,在心裏計算了一陣,然後樂滋滋的笑了起來:「嘿,嘿嘿,二十五歲的上校……嘶,戰爭真是個好東西。」
悠長的號角聲響起。
戈爾金大聲的發號施令,他下轄的士兵們從四面八方匯聚了過來,排着整齊的隊伍,向東面數里外的大營方向行去。
衣衫破爛,渾身是血的士兵們喘着粗氣,和後方趕來輪替的,制服洗刷得乾乾淨淨,精神抖擻的士兵們交錯而過。
士兵們相互打着招呼,相互鼓勁打氣,相互拋擲着煙捲和小酒壺。
剛剛鏖戰了一場的士兵們返回了大營,有熱水澡和一頓豐盛的大餐等着他們;而輪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