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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不同,位置不一樣,能調遣的人員也不同。筆神閣 m.bishenge。com她和祖母都覺得大郎哥需要支援,自己想派趙奶娘,祖母則調了自己。自己覺得趙奶娘是收下最能幹的,那是不是也可以說,自己是祖母眼裏最能幹的?
姜留安慰好自己,低頭看看乖巧坐在凳子上等着聽《天問》的小悅兒,吩咐六弟的奶娘道,「劉嬸把六弟抱上,咱去北院。」
有事情要忙,是來不及讓六弟一步步挪回去了。姜留到北院把《楚辭》和六弟都交給祖母,準備趕往姑姑家。
姜老夫人抱着心愛的孫子,叮囑最難乾的孫女,「廖家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姑姑的肚子,莫讓她着急上火動了胎氣。」
「留兒明白。」姜留應下,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轉悠,若動了胎氣早產,說不定真就進去了。
待姜留帶着三個丫鬟和奶娘趕到姑姑家門口時,發現門前圍了二十幾個鄰居,正拔着脖子往裏瞧。
瞧見姜留來了,這些人立刻呼啦啦讓開道。不同於別處的百姓,西城柿豐巷的鄰居們並不懼怕姜留,反而覺得跟她做鄰居十分有安全感。有老婦上前笑嘻嘻打聽道,「六姑娘,方才咱瞧着又是車馬又是人的,這是廖夫人家來客了?」
「大少爺剛才領了個壯實的哥兒進去,那哥兒是廖夫人的長子吧?才大半年不見,廖少爺又長個了呢。」
姜留含笑聽大家七嘴八舌問罷,才道,「周奶奶好記性,我姑姑臨盆在即,我表哥不放心,特意進京照料母親。我先進去跟表哥打個招呼,有什麼話咱出來再說。」
眾人的八卦之心得到滿足,請姜留快快入府。
姜留帶着丫鬟婆子進門後,繞過影壁牆便低聲吩咐書秋,「你叮囑門人幾句。」
「是。」書秋跟了姑娘多年,不用她多吩咐,便知道該跟門人說什麼。她叫過守門的大叔吩咐道,「青天白日的,廖家人來訪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用關大門,但也不能放外邊的人進來,以免擾了姑奶奶歇息。」
六姑娘來了,哪個不開眼的還敢鬧事?門人樂呵呵應了。
姜留到二進院堂屋時,見廖母和姑姑居中而坐,表姐廖春玲站在姑姑身邊,大郎哥站在她們面前,正訓斥跪在地上的廖元冬。
若不是大郎哥瘦了些、高了些還沒鬍子,那架勢那語氣,真跟大伯一樣一樣的。
姜大郎見六妹來了,頷首讓她進來坐。姜留進屋給臉色難看的廖老夫人見了禮,本想站到表姐身邊去,可管事媳婦搬了把杌凳放在姑姑身邊,姑姑示意她過去坐,姜留便挨着姑姑坐下了。待姑姑用她溫熱的手握住自己的小手時,姜留便放下了心。
坐得筆直的廖母看了一眼姜留,便又將目光轉到大孫子身上。
姜大郎一臉嚴肅,繼續訓着,「不再論從前,且看將來。你長大成人後若不尊孝道,便是自覺生路!三皇之首伏羲氏正形勢、制嫁娶,使子知其父母;漢朝擇官,依《孝廉律》,訂孝為立身之本,治國之策,求忠臣於孝子之間;唐太宗親自為《孝經》做注,乃十三經中唯一由帝王注之的典籍;我朝太祖亦制書頒告天下欲求功名者,必須有孝行!」
姜留聽得頻頻點頭,大郎哥不會是中了舉人的高級知識分子,一個「孝」字便可從伏羲說到大周,引經據典,個個是皇帝,這算是立住了。不管廖元冬聽不聽得懂,他必須得聽着。
再看跪在地上的廖元冬,姜留搖了搖頭,他也只是聽着而已。
「孝道乃為天道。為母者,懷胎十月一朝分娩,肝腸俱裂。子降世,嗷嗷待哺,為母者血化乳汁,養育幼子。父母之恩,如日之升,如月之恆。」姜大郎到此處微頓,厲聲道,「羔羊感恩,尚知跪乳;烏鴉孝母,尚能反哺!你生為人,卻行逆道!你母懷胎,日不能安,夜不能寢,你入京之後不思盡孝,卻先至外祖母面前質問汝母之失!廖元冬,爾枉為人也!」
姜平藍和廖春玲母女被姜大郎說得熱淚盈眶,姜留則暗中給大郎哥鼓掌。罵得好!這段話回去之後得讓大郎哥給她抄下來,以後她就用這個罵人。一個髒字沒有卻罵得你連畜生都不如,這才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