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的瞳孔正被熾烈的光芒所照亮。
東京晴空塔高634米,從地面而起,直插雲霧之巔,而今日,籠罩在慘澹陰雲下的東京晴空塔,則被那一道影子所照亮。
在遠處看,那就是一道飛升天空的輝煌身影,但只有離得近了,才能看見,那璀璨的光芒里,其實是一道纖細的影子。
那是蘇晨的一個老「熟人」。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西伯利亞的荒原上,她在玻璃廠的鏡中世界為倒影,帶走猩紅者的屍體,還一度想要帶走蘇晨,但失敗了。
而隨後,在此前的眾多輪迴中,蘇晨也不止一次遇到過她,儘管有時候的情景或許有些不同,但結局都是一樣。
女人為拯救自己重病的丈夫欠下高昂的貸款,丈夫不治身亡,她卻無力償還,在放貸人的緊逼之下于晴空塔頂墜落。
然後,她將以新的形態重生。
東京大地震的毀滅節點和她的死亡與重生是完全重合的,且晴空塔從未在地震中倒塌過,而從此前西伯利亞一面,蘇晨幾乎敢肯定這個女人要麼是光影者,要麼就是獵幕者,東京發生的事情,必定與之有關。
雖然蘇晨不清楚原生之母的孩子究竟為什麼會以人類的軀殼存在,但這並不影響他做出以上一系列的判斷,並來到這裏。
地面上,東京大地震還沒有結束,從飛升的鵝黃色連衣裙女人所飛射出的一道道毀滅射線正在城市之中橫掃,所過之處,在大地上留下一道道極深極恐怖的焦痕,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極為恐怖,但在高空中俯瞰? 那一道道焦痕構成的畫面? 反而構成了一幅毀滅之花般的美麗圖景。
蘇晨無暇欣賞這末日之美,因為對方的目光已經落了過來。
黯從空飛起。
蘇晨沒動阿諾瓦爾之環里的太多東西? 只是踩着三角形飛行器飛突? 順勢拿出揚聲器,在晴空塔的中下層喊道:「我是蘇晨? 我們能談談嗎?」
回應蘇晨的是一道從空而下的毀滅射線,近乎光速打擊? 蘇晨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出手、形成光束的? 又沒有足夠的能力規避,只好用第三種姓的調度強行拆解身邊的晴空塔的身軀,千鈞一髮的在自己的面前構建出一面偏折「玻璃」盾,短暫阻擋這恐怖的射線打擊? 在其所攜帶的熱能徹底熔穿之前讓開正面? 繼續高速向天空中衝刺。
他想要接近對方,不管幹什麼,先獲取一點信息。
但蘇晨緊接着注意到,在那一次打擊後,天空裏的金色光芒籠罩的女人卻不再「搭理」他? 而是將目光落向城市中的某處。
蘇晨也本能地往那邊看了一眼,緊接着? 瞳孔便是一陣地收縮。
崇光里的女人看向的是東京崩塌的廢墟某處,就在那裏? 一點微光亮起,緊接着? 無數的廢墟與殘骸憑空漂浮而起? 甚至是半截高樓的殘骸都憑空漂浮起來了? 另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便在這浮空的世界裏冉冉升起,恐怖的氣息,橫掃天下。
因為隔得太遠,蘇晨看不清楚對方的面孔,只能從氣息與對方表現出的狀態判斷——這個女人至少是一個第四種姓!
蘇晨從未「活」到這麼久的時間,因此,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城市裏的這個女人。
但蘇晨判斷,這兩個女人,絕對一個是光影者,一個是獵幕者,那個在城區里升起的染血女人,很可能就是沈玥,因為從之前的接觸看,她似乎就是找自己來救場的獵幕者。
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蘇晨咬緊牙,便聽見黯大叫道:「蘇晨,快往下飛,要神仙打架啦!」
蘇晨一扭頭,正看見本來在半空中亂飛的黯,在看見那個血色女人升起後,便像是見了貓的老鼠一樣,翅膀一收,尖叫着直接扎進了蘇晨的懷裏:「快跑快跑!」
蘇晨眉頭微皺,但他還是選擇相信了黯的話,在這一刻驟然改變方向,從沿着晴空塔上沖改為垂直下落,但他仍然晚了。
在下落了幾十米的距離,蘇晨便感受到又一道至少是第四種姓的強大氣息在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爆發。
沿着晴空塔飛升的崇光中的女人正全面展開自己的力量。
兩個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