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聯邦的戰機群出現在天空的時候,蘇晨正拄着苗刀在早已支離破碎的觀景塔上艱難站起身。
他身上的銀色戰甲的損壞率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六十,這仍在可接受的範圍內,事實上,坦旦人的主要攻擊目標不是銀色戰甲,而是裏面的蘇晨,有暗物質複合戰甲在,它們顯然也清楚先擊破戰甲的難度,因此,攻擊模式都是非直接殺傷的,而更類似於衝擊一類。
因此,戰甲之中的蘇晨早已是渾身浴血,鮮血甚至一絲一縷地沿着破碎的戰甲裂隙向外流淌,若不是強化過身軀,是一個普通體質的人站在這裏,恐怕身軀早就四分五裂,被活活裂殺在戰甲中了。
坦旦人甚至還有所保留,它們似乎希望抓住活的蘇晨。
這給了蘇晨機會,等到了聯邦軍隊的到來雖然看起來,坦旦人根本不那麼在乎聯邦人的樣子。
在它們眼中,自己死了都無所謂,聯邦人和這顆星球都是實驗體,無論蘇晨和聯邦的人們做什麼,都是實驗中的參數與變化。
蘇晨想起自己曾在倫敦星漢科技公司對那些試驗用小白鼠做出的實驗,哪怕它們在實驗中噴火甚至自爆,甚至崩壞實驗箱,也沒有什麼,因為那仍在可控的範圍內。
這裏只是一艘坦旦人的實驗飛船,還有邪神環護,對於它們來說,它們就是當時的蘇晨,而蘇晨反而就如同實驗箱裏的小白鼠。
這種事實讓人沮喪,但很重要。
認不清現實的人,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坦旦人不在乎的東西,對自己來說卻可能生死攸關。
蘇晨這時候才猛然回過神來,失血和戰鬥讓他微微有些走神,戰場上的局勢正發生變化。
這支聯邦空軍是一支規模空前的混合編隊,戰機的數量近五十架,而且,他們攜帶着某種針對性的武器,向地面、天空齊射導彈,那些導彈在半空中炸開,大面積飛散開的卻是大量的粉末狀的物體,在半空中飛舞,在天空、城市與那些怪異植物接觸,便像是冰遇上了火一樣
那些在白磷彈中都沒能被燒死的怪異植物們,在這種粉末下,卻高速地消融,像是被潑了溶解劑一樣,植物的形態瓦解,一朵朵鮮艷的血色之花千瘡百孔地毀滅,而那些「種子」甚至是天空裏無數詭異的血色蝴蝶構成的天幕也在這些粉末里灰飛煙滅。
一些被感染,正在被榨取養分的人類在吸入了這些粉末後,身軀便開始抽搐,劇烈地咳血,在他們身軀中生長的那些怪異植物也都紛紛死去,被這樣排出體外,不過,有些已經被侵蝕重要器官的人,哪怕通過這種方式解決了感染,仍難逃一死。
天空裏,五十餘架戰機一線排開,飛掠東京城,通過投彈和發射導彈的方式灑落這些粉末,由風吹開,彌散整座城市,剛剛還統治戰場的血色植物世界便瞬間開始消融與瓦解,如同一場驚悚的幻夢。
從5月7日0時7分到現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裏,東京城裏的形勢又一次迎來翻天覆地的大洗牌,軍方通過這種奇特的針對性武器,瞬間形成了清場般的效果,空地的怪異幾乎被驅逐一空。
東京聯邦軍部指揮中心,浜崎伸一看着這一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就是那什麼黎明之火計劃東京分部的研發成果?
剛剛不可一世的怪異,這樣被這些粉末一覆蓋,風一吹就沒了?
晴空塔上的蘇晨則也凝望着這一幕,一寸寸重新握緊手中苗刀。
永生之主的這些僕從亦是坦旦人的實驗方向之一,人類的常規手段對它們來說幾乎無用,而它們無孔不入的入侵方式更與其他怪異大相徑庭,而且防不勝防,但正如人類早先對它們沒有辦法一樣,只要找到了辦法,這種獨特的生命形式反而不如看起來更原始簡單的黑鱗怪物與瘦長鬼影。
那些所謂的邪神和祂們手下的僕從們,與其說是怪異,倒不如說是某個領域實驗失敗的失敗品罷了。
因為實驗的方向不同,它們表現出來的狀態、生物形勢、弱點都截然不同。
這些念頭只在蘇晨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伴隨着血色天幕的瓦解,坦旦人又一次失去了對戰場的掌控,天空裏眾多的第三種姓傀儡開始後退,而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