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的目光微垂。
這一刻,他儼然已成為了整個戰場的中心。
三大文明的殘餘艦隊動都不敢動,屏息凝神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一個區區第五種姓讓兩個神靈畏手畏腳不敢出手,這樣的局面,放眼星空也是極為罕見的,甚至是在理論上根本不可能出現的。
赫特人更是複雜至極,它們和蘇晨合作,也沒有想到過蘇晨能夠做到這種地步,而且它們不明白的是,聯邦人現在的行為分明是在幫助帝國,而帝國的兩個天啟騎士甚至不顧一切地出手為蘇晨爭取了時間——他們不是要來覆滅帝國的嗎?怎麼就演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雖然疑惑不解,但在這種情況下,赫特人必須維持着與聯邦艦隊的同盟關係,否則,以它們在這種層次戰場上的弱勢狀態,沒有了蘇晨的「庇護」,立刻就將成為眾矢之的,神靈掃它們一眼,它們就將全軍覆沒、死絕於此方星空。
而在地面的遠處,紫璇人的那些穿梭機早已被擊毀,殘骸砸落在一片狼藉的皇宮區北側廢墟遠端,一群倖存者的紫璇人看着自家兩個高種姓個體被殺死的屍骸,絕望地看着那邊人類一箭指神,心中甚至已沒有多少憤怒——這是絕對的力量、優勝劣汰、生存法則。
它們在這裏的戰場是弱者,那麼,作為弱者就必須要沒有認清楚自己而付出代價。
地面上的帝國軍遠遠拉開陣勢,混戰的幾方這時候其實早已徹底亂套了,卻不約而同的同時停止相互攻擊,呆呆地看着這邊。
蘇晨所帶來的衝擊是巨大的。
這樣一個人類,不依靠天啟裝甲就能夠達到第五種姓的層次,現在更是能夠一己之力震懾兩大第九種姓於太空動也不敢動,這對於同為人類的帝國人的震撼是難以言喻的。
但在戰場的中央,蘇晨的雙眼仍然空洞,手握蒼白之弓的手臂沒有半分的顫抖。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根本沒有能力射出第三箭。
他的解析力量只夠完整三箭。
兩箭已發,第三箭的解析力量有一部分被蘇晨用來打造黑暗戰艦,剩下的那些只是徒有其表,根本沒有那樣的足量的威力。
因此蘇晨這一箭發,要比不發更強。
而最關鍵的是,他發不發這一箭,有沒有能力發出下一箭並無意義。
因為在場的存在都比他強太多了,第一箭第二箭能打一個猝不及防,但第三箭便不再可能。下一次開弓的間隙,足夠神靈碾死他好機會。
遠處,伴隨着蘇晨一箭指神震撼戰場,神靈退讓,動起來的卻是那個第八種姓的次級態原生命。
它到底是第八種姓,黑暗戰艦帶給它的影響正伴隨着時間的推移而逐步被它自己所壓制,它的力量正重新澎湃於戰場之上。
它憤怒地向兩個神靈發號施令,想要祂們出手斬殺蘇晨,但詭異世界邪神「烏托」與澳洲邪神都紋絲不動,祂們沒有響應,也沒有逃跑,就只維持着僵持的狀態。
這個次級態原生命手中掌握着祂們的生死,祂們不能一走了之,而襲擊蘇晨同樣有死亡的危險,祂們不進不退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這種情況下,那個次級態原生命不可能也不敢殺祂們。
如果那個次級態原生命殺了祂們,哪怕只是其中之一,此刻拉弓的蘇晨就完全可以將手心中的一箭射向這個次級態原生命。
神靈都受不起的一箭,這區區第八種姓的次級態原生命憑什麼敢接?
而反過來,同樣的道理,蘇晨手中只有一箭,他開弓最多能殺一個,而這種攻擊雖然恐怖,但攻擊模式已經被所有人看在眼中,無論是哪個邪神被蘇晨這一箭命中,另一個都不可能再給蘇晨醞釀下一箭的機會,間隙的瞬間,蘇晨必死。
但蘇晨不開弓,便沒「神」敢來吃這一箭。
那個第八種姓次級態原生命這時候也就只能威脅威脅而已,它還需要這兩個神靈。
而兩個神靈也不是省油的燈,祂們不動,卻將辦法擺在了那個第八種姓次級態原生命的面前。
兩個神靈在,蘇晨的這一箭不可能指向那個次級態原生命。
如果在兩個神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