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星位於坦旦人光年實驗場的邊緣,距離混亂星域、帝國最近,按照聯邦的戰略規劃,這裏是理當拿下的第一個重要據點,拿下這裏,才能夠打通一條從聯邦深入坦旦人光年實驗場的路線,從而源源不斷地輸送人員進入實驗場,或者是從實驗場裏把人員輸出出來。
這顆垃圾星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當然,在這裏面,還有當年的原因,從坦旦人那裏逃亡出來的時候,都看見了這顆星球的荒涼與絕望,這上面的人類甚至比伽勒法26的聯邦還要悲慘,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只能夠永世為奴地勞作着。
只是當時聯邦也是喪家之犬,沒有辦法帶走這顆星球上的哪怕一個人。
但現在,他們有這個機會也有這個能力了。
聯邦艦隊正在緩緩下沉,在這個過程中,逐一清掃掉了在這顆垃圾星同步軌道上的其他軌道衛星,將那些坦旦人爪牙一一拔出。
而這顆垃圾星,是一顆鉛灰色的行星,它沒有海洋,從星空中俯瞰,能看見一座座不知道多麼高聳的、散發着金屬光澤的巨山聳立在行星表面,而一些在行星中也能夠觀察到的像是蛇一樣的巨型物體就在那些山峰之中穿行。
這一回,離得近了,才觀察到,那些山峰根本不是真的山峰,堆疊成的山谷也不是山谷,而是一座座龐大的垃圾山,聳立在這片土地之上,堆滿整個行星。
一整個行星的垃圾。
垃圾星的名字,實至名歸。
而在這些山峰和巨大機械的陰影之下,崎嶇的「山谷」之中,巨大的自動化工程機械在作業,而在這些最少也有三層樓那麼高的自動化工程機械的一側,大量的人類穿行其中,他們帶着鎖鏈與鐐銬,麻木地從事着一些邊緣化的工作。
無論老少,皆是如此的奴隸。他們似乎已經沒有了自我意識,忘記了反抗、忘記了掙扎,他們被周圍的那些機械更機械,像是行屍走肉一樣勞作着,偶爾有一些年邁的、體弱的達到極限跌倒在地,便有無人機從一側飛來,鏟起他們已死去的屍體,或還沒有徹底死去的身軀,將他們丟到另外的位置。
那是一座屍山。
專門用來堆砌這樣的死人。沒死透的,也要丟在這裏等死。
整個星球,到處都是這樣的場景。
艦橋之中,聯邦看着這一幕,幾乎是一片的沉默。
那是憤怒的沉默。
吳文勝道:「這些該死的坦旦人,真希望我們也能夠參加到那場戰鬥中去,跟冷凝人一起把它們亡族滅種!」
吳文勝是一個話多而且容易激動的指揮官。
但看着這一幕,誰能不激動?誰能不憤怒?
蘇晨看着那座高聳入雲的屍山,卻想起他曾經在澳洲邪神那裏看見的他曾見過同樣的東西。
看見這樣的「山峰」,不光是憤怒,更有感同身受的無限悲涼。
太空中爆裂的空中平台燃燒着從天空裏墜落,撞塌一座又一座的山峰。
而緊接着,三艘聯邦戰艦從半空中緩緩降落,地面上的那些戴着鐐銬的人們注意到這一點,驚悚地在地面上匯聚起來,紛紛跪倒,向着天空參拜,發出胡亂的喊叫聲。
仿佛是在跪拜神靈。
「他們也是這樣跪拜坦旦人的嗎?」林默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扭頭向蘇晨。
蘇晨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答案已很清楚。
如此的嫻熟與驚恐,這顯然是根植進他們骨子裏的恐懼了。
蘇晨他們只是在這顆星球的一個角落,但從聯邦的戰艦上向下俯瞰,這些垃圾星上的人類卻幾乎瘋狂,在有限的範圍內,但凡是能夠看見他們的飛船的那些衣衫襤褸的人類,無不是驚慌失措地跑向這邊,遠遠地奔走相告,仿佛生怕錯過了這一幕一樣。
剛剛死氣沉沉的垃圾星里,罕見地爆發出一種「活力」。
然而,聯邦艦隊裏,沒有一個人希望看見這種活力。
這是臣服的「活力」。
但可惜,今天來到這顆星球之上的,卻不是坦旦人。
這些垃圾星上的奴隸的跪拜並不「合法」,反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