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蘇晨握緊手中的血色之劍,支撐着自己的身軀,一點點站起身來。
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鮮血流淌,滴滴答答的滴落,唯有胸膛之中的心臟,仍然在砰砰跳動,手中所持握的血色水晶劍,仿佛也在與他呼應。
這顆星球上,此刻,除了他之外,已沒有一個站立、活動的生物了。
線體第八種姓也許還活着,但它大概也意識到了局勢的變化,用什麼手段躲起來了。
荒涼而破敗的星球上,靜悄悄一片。
蘇晨的眼前幾乎被鮮血糊住,模糊中,他仿佛看見一個穿着淡黃色連衣裙的女人正低頭看向他,伸出手,仿佛要將他攙扶起來。
——蘇晨坐在了地上。
他的傷勢嚴重、暗能枯竭,必須花費一點時間來恢復自己的力量,否則他連修復自己身軀這一點都做不到了。
空間裏已無敵人,線體第八種姓龜縮不出,這裏已經徹底安靜與安全下來了,沒有人能夠再對蘇晨的恢復產生干擾。
蘇晨大概坐了十分鐘,才又一次站起身來。
而這時候,他的本體暗能大概恢復了一成左右,身上的傷勢也被修復的七七八八了,這一戰下來,蘇晨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是他原來的身軀。
但他才一起身,無邊無際的黑暗便又一次撲面而來,將他吞噬。
蘇晨早已做好了準備。
也許是因為這一次蘇晨經過了休息,也許是因為外敵的困擾終於被解決,在黑暗荒原里的糾纏中,蘇晨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硬生生將與自己糾纏不休的那個黑暗扭曲的怪物從自己的身軀之中給扯了出來。
鮮血飛濺,那頭黑暗扭曲的怪物的身軀也在拉扯中斷裂,如同黑色泥漿般噁心而醜陋的身軀結構四散飛濺,重重跌倒在等身高的雜草里。
蘇晨卻沒有時間觀察它的模樣,黑暗的世界裏,他也觀察不了什麼,只是在確認將對方拉扯出自己身軀的瞬間,他便轉過頭來,跌跌撞撞向後奔跑。
這是一次機會。
可以拉開距離的機會。
然而,沒有跑出兩步,黑暗的世界就再一次消失了。
蘇晨站在赤色星球的地面上,茫然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血色水晶劍不知道什麼時候跌落,插進了地面的岩石之中。
好像開始與那頭黑暗扭曲的怪物糾纏起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拿着這把劍出現在那片黑暗世界裏的時候了。
這是為什麼呢?
蘇晨不知道,他伸出手,重新握住劍柄,在那一刻,他仿佛聽見了這把劍裏面所透傳出來的,無數人的呼喊聲。
這是一把詛咒之劍、希望之劍。
蘇晨將它從地面上拔出。
站在赤色星球的輕撫的風中,蘇晨呆了大概一分鐘左右。
沒有暗能、沒有戰鬥,黑暗的世界就不會浮現,這仿佛在印證那個坦旦人的所言。
蘇晨覺得有什麼人在看着自己,他驟然回頭,結果他的身後也沒有,只有空蕩蕩的行星表面。
一顆星球,一個人。
孤獨而死寂。
蘇晨感受到,他身上沸騰的力量與氣息都在褪去,剛剛拔苗助長般成就的「第八種姓」是虛假的泡影,他只是暗能強度與氣息達到了第八種姓,但他的境界根本不是第八種姓。
蘇晨有些疑惑。
自己又是為什麼一下子從第六種姓變成第八種姓了呢?
答案仿佛就在面前。
有個聲音在告訴蘇晨。
那是第九域的力量。
可是,第九域的力量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沒人能夠告訴蘇晨了,別人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這或許就是飲鴆止渴。
但你都要渴死了,也就只能飲鴆,喝下毒藥你起碼不會立刻渴死,至於毒死,那也比現在死了要好不是嗎?
人總是有的選。
選着選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