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張捷,刑部右侍郎唐世濟,大理寺少卿黃景方,這便是朝廷負責審查首輔黃立極被彈劾一案的三法司官員。
唐世濟是浙江人,和東林黨走的很近,黃景行是泉州人,和被殺得泉州黃家黃崢是遠親。這二人查案的目的便是找到黃立行的各項罪證,進而搬倒黃立極。張捷是右副都御史,和溫體仁走的有些近,對是不是查明真相無所謂。因為在溫體仁看來,黃立極是肯定要倒了,用不着多費功夫。
案子涉及到黃立極在大名府老家的家人,又要避免來自朝廷各方面的干擾,便把審案的地點放在了大名府。
因為朝堂又起爭鬥,挑選審案人員費了些時日,張捷等三人到達大名府時,已經過去了七八天時間。
大名府城門,看着隨同大名知府黃炯一起在城門迎接的錦衣衛千戶曹雄,黃景方和唐世濟臉色陰沉了下來。
「下官大明知府黃炯恭迎三位欽使。」大名知府黃炯恭恭敬敬的見禮,兩年前,他還是涿州知州,陪着盧象升一起招兵,現在已經升為了大名知府。
「黃府尊有禮了,以後審案還要多多仰仗。」
三人和黃炯寒暄了幾句,黃景方看向錦衣衛千戶曹雄,忍不住道:「朝廷命錦衣衛配合三法司查案,曹千戶怎麼先到了?」
曹雄皮笑肉不笑道:「早些來做些準備,才能更好的配合幾位大人啊。」
黃景方撇了撇嘴,不再理會曹雄。說實話,只要是文官就沒有幾個喜歡錦衣衛的。所以在朱由檢登基的時候,不管是什麼派系的文官都不約而同的上疏,要求罷掉廠衛。
幾個人一路奔波,在館驛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借府衙大堂正式審案。
第一件要審理的便是黃立極和漢奸晉商王登庫勾結一事,據御史史范彈劾,黃立極的家人多次收授王登庫賄賂,為王登庫的生意行方便,史范甚至懷疑,黃立極家在王登庫生意中有乾股。
王登庫早已被洪承疇處決,其家人處死的處死,被貶為奴的為奴。史范費盡周折調查到王家有一個管事沒有死,被發往西山煤礦為礦奴,現在已經被押到了大名府。
三人升堂,並排在堂中坐下,曹雄則陪坐在一側。
主審官唐世濟一拍驚堂木,命帶上人犯。
「三位大人,那王喜在三日前突然發病暴斃牢中。」負責拿人的大名府快班班頭李江稟告道。
「死了?怎麼死的,是自殺還是他殺?」
三人皆又驚又怒,互相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淡然坐在一邊的曹雄,由唐世濟開口問道。
「不是自殺也不是他殺,據牢頭稟告,好像得了急病,死的時候嚎叫了半晚,派去了郎中,卻查不到病症,仵作驗過屍體,也非中毒。」李江道。
「這件事曹千戶應該知道吧?」黃景方看向了曹雄。
曹雄扣了扣鼻孔,輕描淡寫道:「知道,事發之後我專門去看過屍體,應該是得了腸癰之症。」
「腸癰?」三人將信將疑,卻根本沒有辦法。
「那便帶黃府管事黃安來吧。」唐世濟嘆道。
知道內情的王喜死了,這件事不是黃立極家人幹的便是這曹雄所為。現在沒了人證,只能看看能不能從黃立極管事黃安那裏打開缺口。
「那個,黃安前日出門的時候,失足墜河而死,已經埋了。」李江低頭道。
「什麼?」黃景方氣的站了起來。
尼瑪的,一個人死了還好說,偏偏兩個人先後死去,這分明是殺人滅口,而且做得如此肆無忌憚,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囂張,實在是太囂張了,分明是向三個審案官員叫陣!
便是對審案結果不太在意的右副都御史張捷,此刻臉色也變了。
「曹千戶,這件事你也知道吧?」唐世濟看向了曹雄,冷冷問道。
王喜死了,只要黃安自己不交代,勾結王登庫的罪名便做不死,畢竟黃安是首輔的家人,根本不可能對他刑訊逼供。從這點來說,不可能是黃家做的。那麼便只能是眼前的錦衣衛千戶曹雄了!
曹雄為什麼做這樣的事?難道是皇帝的吩咐,皇帝不希望黃立極下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