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等幾個童子學員在集市上走着,不時駐足買些東西。雖然加入武學童子營只有十來天,但到了月底,每人還是發了兩錢銀子津貼,對李定國這等貧家少年來說,已經是一筆龐大的財富。
少年貪嘴,其他幾人都買了些火燒蜜餞之類,李定國卻忍住了口水,他要把銀子托人捎給家中。
李定國一家六口人,除了父母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四個年幼的孩子,靠着給鄉紳家佃種養活,其家裏的貧困可想而知。
就在一個月前,家裏徹底斷糧,為了活命,李定國父母差點把其二弟和三妹賣掉,然後領着李定國去當流民。
就在這時,皇帝帶着禁衛軍進入的陝北,隨之而來的有大批的賑災糧。
李定國一家活了下來,不用再賣兒賣女。而且禁衛軍進入了延安府,開始斗劣紳分田地,李定國一家共分得了十五畝水澆田,而且以後不用再把大半收穫交給鄉紳,皇帝又免了三年稅賦,這樣的話,田地所產養活一家老小不成問題。
所以,當得知皇帝在延安成立了武學,要招收童子學員的消息,李定國立刻便報了名。即為了自己有一個好前程,也為了報答皇帝恩德。
一眾童子在集市上轉了一圈,滿足了好奇之後,便排着隊返回了城內武學,便是原來的延安府府學所在。
剛入武學,李定國便察覺到戒備比平時森嚴了許多,隔不遠能看到身穿錦衣的衛士,按刀荷銃警惕的站着。
「文秀,怎麼回事?」李定國看到一個相熟的童子走過,忙拉住低聲問道。
劉文秀低聲道:「是陛下來了,正在府學視察呢。」
「啊!」李定國低呼一聲,神情頓時興奮起來。
連忙招呼幾個童子把東西放進寢舍,然後快步進入了教室,開始眼巴巴等着皇帝到來。
「眼下已經招收了二百一十四個學員,其中十三歲以下童子八十七人,剩下的都是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成年學員。
童子都不識字,需要從頭進行啟蒙,成年學員則經過嚴格考核,所有人都粗通文墨,懂得些算術。」
朱由檢走在武學內,邊走聽武學教諭薛舉稟告。
薛舉,原來的清澗縣教諭,是清澗縣所有官吏中唯一倖存下來的人,只有舉人功名,為官卻非常清廉,沒有任何民怨。
對這樣的官員,朱由檢還是願意用的,便把他調到了延安府武學,負責武學招生和學員生活。
武學學正,朱由檢親自擔任,洪承疇和盧象升暫時為左右祭酒,負責教學管理工作,其下會設教授幾十名,分別負責算術稅收、刑名律法、緝捕等科目,教授人選從原來倖存的書吏和錦衣衛中挑選。既然是武學,自然也教軍事戰陣、武技射術等知識,由禁衛軍中的武進士擔當教授。
總而言之,武學的架子算是搭了起來,擔負着為延安提供鄉正吏員,為軍中提供基層軍官之重任。而且朱由檢準備回到北京後,仿照延安武學,在北京城再成立一個武學院,專門培養基層軍官和低級官吏。
「陛下,那些成年學員進入武學時都經過嚴格測試,都粗通文墨懂得一些算術,只要稍加培養,兩三年後便能使用。可那些童子學員,很多人都不識字,雖然招收的都是比較機靈一些的,可至少也得先啟蒙數年,培養的時間太長,是否有必要?」薛舉忍不住勸道。
光是學員們的津貼,現在一月就得一百多兩銀子,再加上吃穿和教授們津貼,武學每月都得一大筆銀子,作為主管學員們生活的教諭,薛舉壓力很大。成年學員兩三年便可畢業出去,童子學員至少要學習七八年,培養周期太長,讓薛正很不理解。
朱由檢微微一笑:「當然有必要,那些孩子意味着延安府的未來。」
不像心思複雜的成年人,這些孩子都非常單純,從小開始培養,其忠誠度會非常的高。當然這些沒必要解釋。
「等朕回京師時,會把這些童子學員帶走,以後武學還是只招收成年學員。」朱由檢想了想,說道。
「拜見陛下!」一眾童子們排着整齊隊列,向朱由檢行禮,一個個臉上露出激動的光芒。
「都免禮吧。」朱由檢微笑道,目光在一眾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