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多的思考,代替不了實際上的行動。
宮三十六拉着劉天真,開始在這片火山群的地圖裏,來回的穿梭。
想要尋找出某些蛛絲馬跡。
假設,這些圖畫本不是用來作為殺戮戰場用的。
那麼它們原本的作用又是什麼?
單純的畫中世界?
還是隱藏了什麼別的內容?
厚實的陰雲,濃郁的籠罩着四野,噴發的岩漿,朝着四面八方,散射出昏沉的光線,熱力蒸騰之中,光線仿佛也出現了扭曲,呈現出殘酷的美感。
這依舊是屬於特殊繪畫的古怪美學。
現實中的火山群,大概率給人的感受不會是這樣。
「你看···那是什麼?」劉天真拉了拉宮三十六的手,然後指着黑漆漆的陰影幕後的畫面對他問道。
宮三十六舉目眺望。
起初是一片混沌,灰濛濛的一片。
再細看,卻又像是在蒸騰的熱氣里,看到了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林海。
「是月夜松林···這兩幅圖接軌了嗎?」
「還是說,不同的圖畫之間,正在相互融合?」
嗡!
一個大大的黃皮葫蘆,從尾部噴射出雲氣,馱着兩人,衝出了松林,飛入了末日火山這個地圖。
突然的闖入,打碎了原本的沉悶與靜謐。
「好熱啊!」坐在葫蘆前半截的道人,張口說道。
「是啊!眉毛都快要被燙乾淨了。」坐在葫蘆後半截的和尚,摸着自己光禿禿的腦門,很不高興的說道。
宮三十六沒有盯着這二人看。
卻認出了他們。
事實上,這方世界幾乎所有的修士,宮三十六都理論上認識。
因為,他們都是葫中界的『玩家』,他們的靈魂登錄葫中界時,都會被柯孝良仔細的觀察。
只是有資格被柯孝良記住的修士,卻並沒有那麼許多。
而宮三十六卻一眼認出了那個和尚是有名的沙門散人破三戒,而道人則是道門散修醉道人。
「當和尚要四大皆空,你頭髮都沒了,還在乎眉毛?」醉道人很不客氣的對身後的破三戒和尚說道。
破三戒反駁道:「那不能···剃頭是四大皆空,沒了眉毛是落草為寇。有眉毛和沒眉毛,區別還是很大的。佛陀不在意以何等形象示人,但是世人愚昧,卻在意佛陀以何種方式,聽其訴苦、悔過。」
「說的有道理,現在這話是我的了。」醉道人毫不客氣的說道。
隨後他一眼看到了宮三十六和劉天真。
也看到了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
「誤會!誤會!冒犯!冒犯!」
「我們這就離開···這就離開!」醉道人拍了拍屁股地下的黃皮葫蘆,調轉葫蘆口,就要離開。
劉天真觸電似的丟開宮三十六的手掌,然後滿臉的尷尬。
宮三十六卻抱拳道:「兩位前輩,也是察覺到此處有些不對勁,所以前來調查嗎?」
低情商的人,會解釋誤會。
高情商的人,則是一瞬間用另一個更為關鍵的訊息,轉移話題。
果然醉道人和破三戒,都被宮三十六這句話給吸引了注意力。
「不錯!秘境被劃分區域,每一個區域都不相同,卻又在緩慢融合中。」
「貧僧有理由懷疑,這個秘境正在緩慢融合。而融合的原因···或許就是必須在這裏進行血戰的原因。」
「有人在用血祭之法,祭煉這些原本互不兼容的秘境碎片,要將它們捏合成一個小世界。」破三戒依舊耿直。
當宮三十六將話題引過去之後,他便直接說出了自身所得所想。
任由那醉道人怎麼使眼色都是無用。
只是破三戒和尚的話音才落下不久。
原本只是簡單沸騰的岩漿,開始鼓動起一個個鮮紅的泡泡。
而就在那泡泡里。
一些像是由岩漿組成的怪物,正如胚胎孕育一般,快速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