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就是名利場。
所以,名聲是江湖人的一切。
人可以死,但不能無名。
籍籍無名者,從未真正踏足江湖。
衛炎不是江湖人,更不是江湖客。
他不要名。
但是他嗜劍!
劍於他而言,就是命。
所以當他來到這個高武的世界之後,便同獨孤銘一樣,顯得如魚得水。
和修士們習慣閉關、悟道、學法、論道···偶爾週遊世界,遊戲紅塵不同。
武林中人的習慣就是,用兵刃和拳頭講道理,活的更加市井,活的更加庸俗。
這樣的道理,衛炎很喜歡。
什麼狗屁的十強武經,衛炎沒在乎過···哪怕是傳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他也不曾多看一眼。
但是此時,他看着自己的對手,那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少年劍客,卻無比的鄭重。
因為衛炎從這個對手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與他類似···甚至比他更為純粹的特質。
這是他所無法擁有,故而十分羨慕的東西。
「慕容殤···三歲識劍,五歲學劍,如今已有二十載,此劍不曾辜負先祖之名。今日請君品鑑,生死無論。」一身玄衣的青年,握着劍認真的看着衛炎,認真的的說道。
這是一個虔誠的人。
先祖慕容白的榮耀,並未成為他的負擔。
反而成為了他的動力和方向。
當一個人變得純粹,那麼他便會天然的強大。
「衛炎!」衛炎簡簡單單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並不尷尬的完成了這樣一個似乎絕無必要的儀式。
周圍圍觀的武林中人,多為劍客。
有人站在樹梢,也有人站在谷頂,還有人就站在一旁的山石後面。
他們全都觀望着這場即將開始的比斗,幾乎人沒有說話,也沒有人進行討論。埋劍谷的劍奴,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他們會在敗者出現的那一剎那,收走他的劍,然後藏進埋劍谷。
似乎也被這莫名的氛圍感染。
衛炎突然想起來很多年前,一位老朋友對他說過的話。
他說:「選擇學劍,且將之奉為至高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特別的情懷。這樣的情懷,在旁人眼裏,便如瘋癲,無法理解。」
這句話,衛炎一直很認同。
如今卻又有了新的感悟。
沒有了多餘的廢話。
兩名劍客同時拔劍。
這一瞬間···劍道爭鋒的光芒,超越了時空的限制,宛如兩個世界再次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叮叮叮叮···!
一連串的劍光交互中,兩道人影快速的跳躍縱橫。
喧囂的風,在這裏停住了腳步。
突如其來的雨雲,也被激烈的衝散。
當頭頂樹梢的最後一片葉子落地。
身穿玄衣的青年倒在了血泊里,臉上沒有一絲悔恨,反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對他而言···生於劍,死於劍,雖不能再背負起先祖的榮耀,卻已經見證了自己的輝煌,死而無憾。
衛炎看着自己手中的劍,突然有些惆悵。
他惆悵在於,他終究不純粹。
雖然真氣不是法力,他卻在方才的搏鬥中,下意識的用出了一些御劍之法。
更惆悵於,這名被他殺死的青年,生在了這樣一個世界。
否則他一定會將其收為弟子,然後悉心教導。
或許百年之後,劍宗當再出一名震動天下的強者。
「魔性值到賬三萬兩千點!」柯孝良的耳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且聲音連貫,並不單一。
柯孝良對這場戰鬥,卻只是輕輕的掃了一眼,隨後便掠過而去。
百曉生的各榜更新了。
有新人上榜,也有老人下榜。
自然也就有人不服氣,有人不甘心。
挑戰、仇殺、利益之爭,不曾休止,也不會休止。